子发呆。
昨晚那个女人走后,蕊姐给毕禾看了一段视频。
那是一部型号过时、机身却还很新的手机,似乎除了存放那段视频之外再无用处。
视频里秦宽的脸比去世前健康一些,却也只是一些。
他靠坐在床头,像是打开摄像头之后又不知说什么好,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很快又像是想起什么,勾起唇角笑了笑,将烟按进床头的烟灰缸里。
“媳妇儿。”他沙哑地开口,透出手机的声音有些失真,“我再也不抽烟了。”
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隐隐地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被录了进来,甚至还有隔壁邻居养的猫的叫声。
秦宽像是走了神,侧耳听了一会儿,才有轻轻笑了笑,毕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骨瘦如柴的脸上有了一点当年英俊的模样。
“媳妇儿。”他又叫了一声,“这个视频,我死了之后,你就会看到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走到这部田地是我的报应,你不许来找我。”
“你来,我也不会见你,下辈子也不会。”
“记住了吗?”
“我爱你。”
又一辆卡车呼啸而过。
门里有人大喊:“网管!”
网管回头大骂:“老子下班了!自己等着!”
毕禾道:“老板怎么还没开了你?”
“那我怎么知道。”网管看一眼毕禾夹克外套里露出来的东西,一伸手扒拉他的口袋抽出一根棒棒糖。
毕禾翻个白眼。
网管吃糖习惯和毕禾一模一样,嘎巴嘎巴咬碎了,吃完还咂吧咂吧嘴。
“草莓味儿。”网管一脸嫌弃,“你真娘们儿。”
毕禾看他一眼:“闭嘴,直男癌。”
网管将糖棒夹在手指间当烟玩,对着走过去的短裙妹子吹了声口哨,对方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回头骂他:“臭流氓!”
毕禾哈哈大笑。
网管委屈地揉揉鼻子,又发了会儿呆,突然对毕禾道:“哎,禾子。”
毕禾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网管一弹手指,扔了假烟:“你是不是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