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曜看着自己被撕裂的袖口,浅笑开来。小姑娘在道谢,不如说还是在道歉,充斥着羞郝的声音,勾得人心意飞扬。即使身着男装,也难掩绝代风华。“温暖,我爱慕你,愿意为你做事,可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并不是你对我说‘谢谢’。”她年纪尚小,可这世的她是个聪慧的女孩儿,相信她当是明白他的话的。
温暖只觉得周承曜赤诚又直白。她看了看四周,无人。好在只有她知道。
温暖辞别了端王,坐上马车回了温府。
周承曜当时与她说徐帆养娈童这事,是笃定的。不知为何,她是相信周承曜的,大概徐帆是真的好男风吧。温暖痴笑一声,既是如此,他为什么要对她甜言蜜语,哄着她与他交换庚帖。果真应验了那句话,世间男子多薄幸?
她不愿多想与此有关的事,只得干些别的来转移自己注意力。
日复一日,日子倒也算过得清闲。
她不是去学堂和姐妹一起上课,便是自己在屋中作作画,却也不是煞费心神地作画,只是任意在纸上随心而画。
这日,温暖从课上下来,和二姐姐温雅讨论着女夫子上课时所讲到的《周髀算经》,何为天下之中的问题,两人正说到,周、齐、燕三分天下,天下之中实则不在三国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所谓天下之中,不可说也。
一个穿天水碧褥裙扎着双丫髻的十五六岁丫鬟不知从哪儿忽然出来,在温暖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个头,战战兢兢地道,“三小姐。”
温暖很是疑惑,她在府中虽被宠,却不娇纵,也不任意苛责下人。这小丫头竟是如此的怕她,青天白日的还给她来了个磕头大礼,也不知是为何。
温雅轻轻在她耳边道,“这是大姐姐的丫鬟含墨。”
温暖点点头,倒是来了兴趣。含墨,含冬。含冬在外祖母生辰上受温昕指使毁了她的画,自是已经不在这府中了。含墨这么怕自己,必是有由头的了。温暖讪笑一声,想想也知道她主子对她说说了些什么风言风语。
今日是温昕被悄悄送出去的日子,温暖转念一想,似乎有些明白这丫鬟来找自己作甚。
温暖道,“你这样惊慌地来见我,未免有失规矩。但我也不是个死板的人,你有什么事你且说。”她边说着,边观察匍匐在地上的那一团天水碧色的身影,那身影颤抖得厉害。温暖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术不正的主子教出的丫头。
含墨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道,“咱们姑娘今日便要走了,姑娘说想见三姑娘一面。”
温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请求。温昕被禁足了出不来,也只有来请她了。只是她实在讨厌温昕,便是见一面也觉着膈应。温暖算是看透了温昕死不改悔的性子,临走了兴许还要给她下个套呢。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而后看向温雅,“二姐姐可愿和我一起去?”
温雅自百花宴回来那日陪着温昕在祖祠跪了一夜,就没与温昕再见了。她的亲姐姐十分看不上她这个做妹妹,自那以后,她每每去看温昕,都是尚未见人就被温昕院子里的丫鬟仆人赶了出来。
连带着庶母蔡姨娘也心里怨恨她,她去给庶母请了几次安,都是被母亲冷言冷语地给打发回来的。一个是亲姐姐,一个是亲生母亲,实在是让她心灰意冷、无法自处。这个家,便和不是她的又什么区别。
可她们终究是她的娘亲和姐姐。
温雅抿着唇角笑了一下,“我随三妹妹一块儿去。”
温媛气冲冲地跑到温暖面前,“我也和三姐姐一块儿去。”说着还挺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