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不说话,听她继续说。
“你什么都有,可我什么都没有。就连到了议亲的事上也是这样的。凭什么你便配得上阳春白雪的徐帆,我便要去嫁那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低了别人一头的庶子。”
温暖冷笑,寒声道,“所以你便看上徐帆了?”
温昕声音又是一顿,继而狂笑,“是啊,我是看上他了。他那么好,如同日月光辉万丈,如同星辰点点。我爱慕他,思之如狂,可为什么他只能是你的。”
“爱慕?”温暖略带嘲讽地轻笑几声,“你爱慕的恐不是徐帆的人。他的地位、他的家世,他是你未来的妹夫。恐怕正是因为这些,你才爱慕他的吧。”若徐帆只是一介平头百姓,温昕怕是没有闲心爱慕他把。上辈子是周承曜,这辈子是徐帆,温昕,不过是在觊觎自己有的而她没有的罢了。
“你若真爱慕一个人便罢了,可你扪心自问,你为此做了多少下作的事。曹凯,与你不无关系吧。”
门后的温昕有些尴尬,隔了一会儿,才听见她强忍哽咽道,“温暖,你说我下作,那你呢,你比我又高尚多少。我要嫁的这个人,便是你的手笔吧。温暖,我真是错看你了!”她声音凄厉,当真是有千般万般不甘。温暖,这个骗子,伪装成一个傻子来欺骗她。
温暖的嘴角翘了起来,“是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她不承认,也不否认。温昕怎样看都和她无关,和温昕纠缠两辈子,总算可以落下一个句号。她累了,不想再和温昕计较了。
“温暖,若我今生还有出头之日,我必要让你婚姻不顺、丈夫离弃、儿女惨死。”就在温暖转身之际,温昕用尖利地声音大喊起来。
温雅脸色十分难看,朗声道,“大姐姐别再说了。”
温暖却是一个回身,肃然道,“秋菊,开门。”
婚姻不顺、儿女惨死。八个字如同针一样刺在她心上,戳得她鲜血直流,疼痛到麻木。
八扇相连的大门依次大开,阳光肆意地洒进阴冷潮湿的屋内,温昕蓬头垢面地坐在其中一扇门口,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强烈的光芒。她抬头,有些木然地眯了眯眼,看见在光圈中的温暖是那样的傲然。
温暖一步步走过去,一字一顿道,“温昕,你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再说一遍。”
温昕癫狂地笑着,“我诅咒你,婚姻不顺、丈夫离弃、儿女惨死。”
“啪”、“啪”两计耳光落到温昕脸上,温昕这些日子自暴自弃,到现在还尚未洗漱,略带污垢的脸顿时肿起老高。温暖的手麻了,心也麻了,她的脑中全是她生产那日被奴婢端出去的血水,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那个孩子,便是被温昕害死的。
上辈子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这辈子还要诅咒她和她的孩子。
温昕,你的心可是黑的,留着黑色的血,肮脏污浊不堪。
温昕的面容青肿可怕,可是她却得意的笑了。能让温暖有丝毫不舒坦,她的心里便会舒坦许多。
温雅站在一旁,堂姐妹的相残,让她倍是心酸难过。
温暖只觉得累,很累很累,累得她快支撑不住,她忽然想起在学堂上女夫子给她们讲的《汉书》,她说“温昕,打你,便是算轻的了。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或是你再对我和我在乎的人使什么坏……”温暖的笑声如银铃,“你这般聪明,吕后和戚夫人的故事你是听过的,我便把你做成与戚夫人一般的人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