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好意与她商量道, “三姑娘,我今日带这个混账来,就是来说退婚事的。”
温暖挑眉,婚自然是要退的,她一笑,“婚事自然是不能有了。但是我有两点要求。”
徐修是个爽利的人, 把对两家尤其是对自家伤害降到最小就是他的目的,“三姑娘但说无妨。”
“第一,这婚不能由徐家来退, 只能由温家来退。我会将退婚由头手书下来贴到坊墙上。第二,需有徐公子写一份罪己书或伯父手书一份罪子书与我的退婚书一并贴到坊墙上。”
温暖的要求又何尝不是打徐家的脸面!
徐夫人抬起她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手指着温暖,“温三姑娘,你莫欺人太甚!”
温行之却是击掌称赞,“这样甚好!”
温景之皱了皱眉,拉拉弟弟的袖子,低声道,“不要捣乱。”
徐修也觉得脸疼, 他也想指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骂,可是想到这小姑娘身后是有人的。再想想自家养出的混账儿子和这儿子干出的混账事儿, 为保住儿子的仕途和徐家百年的好名声, 他能怎样?他也只能哀叹一声, “就如三姑娘说的,我下午就将罪子书拟好给三姑娘过目。”
温暖也很满意徐修的爽快,“谢谢伯父成全。”
温正卿此刻才面上带了几分笑,“小女今日着实无礼,还望徐兄见谅。”
徐修打着哈哈,“哪里哪里。”
温正卿又招呼徐修几人喝茶,徐修哪里有什么喝茶闲聊的心思,只带着妻儿灰头土脸地走了。
温正卿十分欣慰,“爹爹的女儿可算是长大了,都能够独当一面了。”
温暖羞涩地一笑,记忆中她还是腻乎哉爹爹怀中那个扭股糖一般蹿来蹿去的小女孩儿,爹爹耐心地教她读书习字,讲解诗文。
她必需学会慢慢长大,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让身边的家人不再为她伤心。可是她知道自己目前还远远不够,徐修忌惮她,多少有那人的面子。温暖轻轻一笑,有个强大的夫君似乎也是不错的。
温暖和父亲一道去母亲那儿,母亲正在给欲睡未睡地淇哥儿和涣哥儿哼催眠曲。温暖走到榻边,使了坏地戳了戳涣哥儿的脸蛋儿。王氏瞪她一眼,伸手拍掉温暖不安分的小爪子。
温暖无意间对上王氏的目光,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温正卿看看如花似玉的妻子和女儿,道,“暖暖,你先带着弟弟们出去,我有事和你母亲说。”
温暖明白父亲这是要亲自和母亲说了,她反而感到轻松了些,低垂着头答了一声“好”便招呼着奶娘抱着两个弟弟一块儿出去。
温暖总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当初为了躲避周承曜象,也不会如此仓促地将婚事定下。娘亲也询问过她对徐帆的意思的,也是她自己愿意的。只是,她看走了眼。
她没敢听父母说了什么,只是一直站在垂花门外,任由阳光散漫地照在自己脸上,暖意融融却也焦灼。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父亲终于出来了。她跑上前去悄悄细看,父亲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
温正卿看着女儿清澈如水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怎么会不懂她的小心思,“行了,你母亲没有生气,让你进去呢。”
温暖此刻是真觉得今日日头正好,轻轻地答到一声“嗳”,像一条鱼儿似的蹿进了母亲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