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轻点住,又随即放开。温暖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车小,你坐后面的。”
他比她高了许多,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头顶,温暖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气息。这人真是,无论舞文弄墨、征战沙场的本事都是旁人所不及的。温暖心乱如麻,不知怎的就跟着他走到后面那辆马车前。
温暖脸颊微红,在心里一个劲儿地道自己没出息。又急急提着裙摆上车,“砰”地一声脑袋撞在门框上,痛得她龇牙咧嘴。她没敢去看周承曜的反应,憋着痛坐了进去。没等到坐定,一道高大的身影也弯腰坐了进来。
周承曜与她近在咫尺,温暖目瞪口呆。这人真是无赖,居然与她一个未出阁的陌生女子同乘!
他的眉眼清澈,鼻子高挺,薄唇边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又轻向她颌首,没有半分好色之徒的样子。温暖一时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周承曜见她额头泛红,与她雪白的小脸极不相衬,又想起刚才得碰撞声,心里不由发笑,到底是年纪小,再怎么稳当也免不了几分活泼跳脱。心里又有些怜惜,小姑娘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不知这小姑娘是怎么了,明明是他与她这世第一次相见,她却避他如洪水猛兽,看他的眼神里往往满是惊惧,跟小白兔似的。
他扣动车厢内的暗盒,贝雕的漆盒弹了出来,葵花型的秘密色瓷制小盒安静地躺在里面。周承曜用指点了点瓷制小盒,“方才见你不小心伤了,这个拿回去用吧。”光洁的额头正中,那刺眼的一块红越发明显了。小姑娘的眼圈红红的,看样子像是快哭了,周承曜几乎快要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疼惜劝慰一番的冲动。
周承曜眼中迸发出强烈的赞赏之意,此等佳人,此等妙人,人间又得几回寻。
他陪着她,从晨间到日落,再到夜幕深沉。
最后一笔落下,温暖长舒一口气。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梨落和秋菊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而入。因这画是她亲自作了送给外祖母的,为显敬意和庄重,温暖使了梨落取自己的私印盖在画的左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