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假若他们还有意识,也不会愿意这样活着吧。
“我得让他们解脱,”萧雨歇想起前世一个被当成花盆来种花的小女孩,那是末世后期,小女孩身体里有一颗植物的种子,只等她十八岁后便破体而出,夺走她的身体当作养分,而她在得知这一切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死亡,并拜托萧雨歇将她的尸体火化,不要再让这颗种子落到其他人身上。
哪怕他们已然感受不到,也该让他们入土为安。
“你都这么说了,”郑扬叹了口气,把烟掐灭,转而又懒洋洋地往靠背上一倒,“那走起!”
萧雨歇久违地露出一个微笑。
对地铁站里的那些虫卵要说不怕是假的,郑扬望着窗外的景色,逐渐在有节奏的发动机声中闭上了眼,但,谁让他这辈子都不喜欢欠人家东西,更何况是人命呢。
还是两条人命。
他那天半昏半醒之间听得很清楚,为了救他,萧雨歇独自赶到那栋小楼,被灭世教的两人钻了空子,她的朋友——一个游荡者小姐姐被杀害了。这等于他身上背着他自己这条命的欠债,还有那名小姐姐的命。
有什么办法呢?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恩怨分明。
尽管他怕得很。
“我得再回去看看,”萧雨歇自言自语般说,“刚才只看到了人和虫卵,没有虫群,也没有母虫,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它们有多少种动物,是什么种类。”
“我……”打起精神来的郑扬开口正要说话,却被萧雨歇打断了,“这次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你回我们的落脚点,锁好门窗,提高警惕,有什么事情就在队伍频道提醒我。”
这次她恐怕要深入查探,再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拖油瓶那简直是找死。
“好吧,”郑扬知道自己是拖后腿的,倒也不勉强,“那我等你回来。”要是这次萧雨歇死了,他想,就抱着汽油和地铁站同归于尽吧,就当是为她报仇,多的他也没能力做。
两人说清楚后,萧雨歇先将车开到落脚点的房门前,把太过沉重的负重取下来,背包里只留着常用的武器、一天的食物和水,备用手电筒、指南针以及散发着清香气味的半包樟树粉。
“我过去看看,”清点完毕后,萧雨歇再次交代道,“你自己小心。”
“你也要多加小心,”郑扬忙站起来,一路走到门口,目送她坐上车,将门紧闭,拉上窗帘,自己独自坐在窗帘边的角落里,从狭小的窗帘缝观察外面的情况,就这样一动不动,
和郑扬分路后,萧雨歇轻车熟路地踏上了地铁站的路,刚下车走进大厅,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来一回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地铁里的售票大厅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