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过头去看,只觉得那时候少年估计拿他当神经病看了。
后来么, 断断续续也学了一段时间, 真正开始系统学习德语, 却是在比赛场上看到张晗栎之后。
不过这番经历倒是没法说给现在的张晗栎听, 方枢怀只能打个哈哈,说自己以前因为兴趣学过一段时间搪塞过去。至于第二个问题,就说自己听懂了他冲出前说的那句“闭嘴”。
张晗栎不疑有他,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说法,临了弯了弯精致的眉眼,认真地对他说:“你说得很好。”
方枢怀一时憋不住,笑出了声, 心道还真是造化弄人, 上一世少年欠他的这句话这一世终于还他了,只不过这次,自己好歹没耻度爆表地一上来就说一句“我爱你”。回过神来, 见少年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方枢怀忙正了正脸色,回了一句:“那还真是谢谢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方枢怀觉得腹部好多了,从杨梅树上站起来。张晗栎见状,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仰着头看他, 琥珀似的双眼透着急迫和不容拒绝:“我陪你去医务室。”
方枢怀自觉没事, 却拗不住少年坚持, 于是一路拐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老医生仔仔细细给方枢怀看了一遍,又在他肚子上按了按,问他还疼不疼,得到不疼的回答后,便说没事,涂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行。最后开单子的时候又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刺了几句,只说现在的年轻人就仗着身体好打架斗殴怎么狠怎么来,迟早让老钱把这帮精力旺盛没处发泄的都给收拾了。
老钱是教务主任,顶着一头时髦的地中海,完美演绎了心宽体胖的字面含义,平时的爱好就是各个教室转转,特别是站在教室后门,隔着玻璃窗往里面看,自习课玩手机的、看小说的、睡觉的,一抓一个准,比班主任还勤,每次他站在教室后门,教室后排简直跟台风过境似的,哀鸿遍野,片甲不留。每捱过一次老钱式检查,教室后面全是一片“龟儿子”、“王八蛋”的骂声,但又不敢大声,因为老钱很有可能返回来继续查看。
方枢怀淡定无比,只当没听出老医生的话外之意,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地道了谢,正准备拉少年出门,手就被对方抓住了,掌心一片温热的触感。
“呼——”刚走出医务室大门,张晗栎就长长舒了口气。
方枢怀见少年绷紧的脸现在才放松,看得直乐,笑问道:“他训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张晗栎回头看了一眼医务室,又伸手把方枢怀往前面拖了几步,确定后面听不到了,才凑到他旁边低声说道:“刚才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凳子旁边的缝里有几粒圆形的丸子,看着像是什么药,我把那几粒丸子放到他桌上了,本来打算等他给你检查完了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问一下有没有用。”
方枢怀刚想说“那又怎么了”,忽然想到老医生边开单子边刺自己,嘴里还嘎嘣嘎嘣咬着什么的样子,而那个时候张晗栎睁大了一双猫眼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哑然,沉默了半秒又不放心地问道:“你捡药丸的那道缝里……”
张晗栎肩膀缩了缩,一副后怕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挺脏的,好像还有蜘蛛网……他出来之后我没来得及问,他就……”
方枢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后面优哉游哉翻着报纸的老医生,内心五味杂陈。
张晗栎明显也有些内疚,方枢怀见他这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就当是为我报仇了。”
两人刚往回走了几步,就见刘晶凤急匆匆地往这边走过来,见到两人在一起,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