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个学生中的一个。那人正双手揣在兜里,懒洋洋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看好戏一样的笑容,见方枢怀看他,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方枢怀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那一桌,发现除了那领头的学生和另一个跟班满脸得意,鸡心领少年则沉着脸,眉头紧蹙,双眼死死盯着这边,确切地说,是盯着那泼豆浆的学生。
心下明白这事是这学生自作主张,方枢怀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死死抓住那少年的领子,用力地往店外拖去。
“哎哎——你干嘛?!”那少年初时还扑腾着想要挣脱,挣扎了几下,发现方枢怀手上的力度实在是大,立刻慌了,转过头往角落里那帮人求教,口中也惊慌地喊着。
店里空间本来就不多,方枢怀冷着一张脸,用力将人往外拖,迫使不少人站起身来让道,有几个中年男人以为男孩子之间有了什么摩擦,刚想上前劝几句,一声“小兄弟”刚出口就立刻消声了,只因为方枢怀抬头的那一眼满是煞气。
方枢怀把人拖出了老张店铺,将他往隔壁巷子的墙壁上狠狠一掼,手肘卡在他的脖子上,沉着眼冷声问道:“你很得意是吧?”
有的人脾气暴躁,三两句话就能被撩拨得发火,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种人其实是最容易对付的。而有的人,平时温温和和,从来不跟人急,被人骂了也只会语气平缓地劝人冷静下来,看着性子软,很好欺负,但就是这种人,一旦真的发起火来,下的手只会比前者狠得多。
被按在墙上的少年对上方枢怀冰冷漆黑犹如寒潭一样的双眼,忽然想起了一个长辈给他说的这些话,心下叫苦不迭。方枢怀眼中压抑的暴怒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卡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又让他无法动弹,早知道这人是个硬茬,他怎么都不会做出刚才那件事来。
“方枢怀!”后面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让少年双眼一下子亮了亮。
来人是张晗栎,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
张晗栎脸色有些苍白,右手不自然地弯在身前,见方枢怀转过头看他,忙摇了摇头:“你别打架,我的手没事!”
方枢怀皱眉,忽然觉得少年此刻的心软有些不知好歹。
那鸡心领少年一眼便看出了方枢怀没打算收手的意图,立刻上前一步,越过张晗栎对方枢怀说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向你们道歉,这个同学的医药费我们会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会负责,这位同学,有话好好说。军子,还不道歉?”
被按在墙上的少年立刻朝张晗栎喊道:“同学对不起啊!这次是我不对,我一时脑抽才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你的手没事吧?”
张晗栎立马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
两人一来一去两句话之间就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方枢怀心中恼火,眉间皱得更紧,却已经没立场发泄自己满腔怒火了,只能收回手,双眼沉沉对那少年说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别怪我不客气。”
那少年得了自由以后立刻跑回了那三人旁边,朝那领头的学生和那鸡心领少年讨好地笑了笑。
“丢人现眼还不够吗?回去结帐!”鸡心领少年低声呵斥,又看了方枢怀一眼,接着转身,直接往街道尽头走去了。
待几人消失在街角,张晗栎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方枢怀,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方枢怀却没应,而是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对那个假乞丐滥好人也就罢了,对蓄意挑衅的也这样吗?”这话是用德语说的,语气实在是算不上好。
方枢怀自认自己好歹是三十岁的人了,早已不是容易冲动的青少年,刚才实在是恼怒得很了才做出这种把人拖到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