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审神者站起身,走向一直待在偏僻的一侧独自待在那里的鲶尾。
鲶尾在意识到审神者为他挡住了伤害后就不敢再靠近审神者,他被巨大的自责和愧疚所淹没,即使比谁都要记挂着审神者的伤势如何,他也只敢偷偷地看一眼然后远远地逃开。他唾骂着自己是一个胆小鬼,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些,如果自己的反应能够再快一些……
“鲶尾。”审神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果是平常的鲶尾一定会立刻转回身扬起元气满满的笑容,用轻快的嗓音和她说着话,但是此时的鲶尾却完全失去了那样的勇气。但是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能不回应她,于是他犹豫着,深深地低着头,慢慢地转了过来。
被白色的纱布厚厚地包得严实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在那上面有两条还没系好的带子。“拜托你帮我系一下,可以吗?”
“………………”颤抖着嘴唇,鲶尾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好的……”
审神者将他几近崩溃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呈现出来的,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不解。
考虑到在大阪城走了那么久,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伤了,审神者决定带着他们先返回本丸休憩一趟。
她依然对自己的伤不甚在乎的模样,考虑到的只有付丧神们的受伤情况。
所以等到带着他们回到本丸,被等待迎接他们的付丧神注意到她那过于明显的手的时候,审神者收到了她意料之外的反应。无数的关心,担忧,问询将她团团围住,向来淡然平静的审神者像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场面,她表现出了少许的无措,然后以要换身干净的衣服为由离开了,当然在那之前,她没忘将骨喰藤四郎唤醒,从以前和粟田口短刀以及鲶尾本人的谈话来看,这个时候的骨喰大概能给鲶尾一些慰藉吧。
将刀还给山姥切的时候,沉默的金发青年却拒绝了。
“反正你还要去的,先别还了。”他盯着审神者的手,低低地说着。
“还真是了解我啊,国广。”审神者微怔之后笑了。
“……随你喜欢使用它就好。”他可以从本体刀的身上读取到一些有关于审神者使用它的情感,同样他也知道审神者明明能一刀斩杀那个时间溯行军却只是砍断了枪柄的事情。她可以感受到她强烈的保护意志,以及……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受到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杀意。
“谢谢你啊,国广。”她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
她就是这副样子,温软柔和,对待谁都很好,但是……
审神者的门被叩响,她的声音从门后模糊地传了过来。“进来吧。”不用询问是谁,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
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是有着银色娃娃头的军装少年,他那戴着手套的手则紧紧扯着他兄弟鲶尾的衣服。“兄弟,主殿已经在面前了。”
本来想要告诉自己兄弟他太突然了自己还没做好准备的鲶尾在瞥到审神者的衣摆时又不敢说话了,看起来怪可怜的,特别是他仍穿着出战的衣服,身上的伤痕也都还在。因为六把刀都受了伤,他和鸣狐让短刀们先进修复工坊修复去了——尽管让审神者为他们手入的话会更加迅速和舒适,但是在她受伤的情况下,就算她愿意他们也不肯接受她的手入的。
“你们来得正好。”审神者如此说着,骨喰注意到她正在收拾着一些东西。“你们快进来吧。”把自己兄弟扯进房间来的骨喰主动地帮审神者去取她原本要起身去拿的坐垫,这样的帮忙让审神者向他笑了笑。
骨喰和鲶尾坐下,三人静默不语,鲶尾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骨喰则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