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审神者召集而来的付丧神们整整齐齐地站着,纷纷或明显或隐蔽地打量着数珠丸,而一期一振站在弟弟们的中央,盯着数珠丸腰侧挂着的那把缠绕着念珠的刀,神色晦暗不明。
呆愣着的自己终于被审神者的虚弱的话语惊醒,第一反应是出门寻找其他付丧神赶紧来为审神者治疗的他,刚转过身便听见审神者努力挤出的一个“定”字。
而后他只能保持着背对着她站立的姿态,无法动弹。
他被言灵束缚住了。
他想问她为什么,他想知道为什么。
可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然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他能判断出审神者正在走动,走得非常吃力,摇摇欲坠。
啪嗒。啪嗒。
血液落地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仿佛过了很久一般,审神者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的身影越过他,继续向前走着,她的手上还拿着那把刚刚那把刺破了她胸膛的太刀,刀身上被鲜血涂抹满了,像是紧紧吸附着那些血液一般,诡异地,没有血液落下。
一期的眼神紧紧地跟着她的身影,竭力想要发出声音来呼唤她,却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她吃力地伸出手,将一期进来时并没有关上的门给用力关上,做完这些事情似乎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他听见她长出一口气,然后背靠着木质的门,身体慢慢滑落。
她慢慢抬起头,一期能够察觉到她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
她似乎是想要说话,但刚张口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喉管里呛了许多血,她这么一咳便尽数从口中倾泻而出,与此同时,一期猛然发现原本紧紧束缚住自己的灵力消失了。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审神者的身边,单膝跪下,神情无措得不行,他不知该不该触碰虚弱的审神者。
心神不定地摇摆着眼神的时候,他的视线凝固在了审神者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刀上。
蜜金色的,总是含着温和的光芒的眼睛,少见地狠戾了起来。
一期一振,想要破坏这把没入审神者胸膛,汲取她鲜血的刀,即便他完全不清楚理由。
毕竟,无论有什么原因,这把刀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一期。”审神者微弱的呼唤一下子把一期的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狠戾的神情被隐去,一期的脸上一下子充斥着要溢出的不安与紧张。
“主殿,一期一振在这里。”说实话,一期的头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不懂医术,无法为奄奄一息的审神者治疗,审神者那一系列的动作也表明她不愿声张这件事。
而审神者的下一句话,让一期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她说:“都是我做的,你怪他做甚。”
她果然看出来了,虽然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多加掩饰。
“主殿,果然还是先治疗——”一期的声音突然止住了,原因在于审神者牵起他的手,竟是直接覆盖到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立刻沾染上了血液,就在一期惊慌地想要开口的时候,那话语噎在了喉咙中。
她那撕裂的伤口,正在“活动”着。血肉正在生长,互相联系组织,就像分工明确的人一样,以可怕的速度正在修补着致命的伤口。
“很快就会好,所以不要担心。”审神者的声音听起来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