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屋的都被压到锦绣院来?文意紧张的嘴唇蠕动。
陈管事、方嬷嬷他们都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看着几个小丫头,这些守灶的小丫头最大的不过十八,最小的不过十一岁,现下一副被吓破了胆的鹌鹑样,估计什么都瞒不住,稍稍问一下,就能套出话来。
陈管事是淮忠侯府的管事,方嬷嬷又是裴大奶奶手底下的一把手,被这样的人物打量着,文意不过一个守灶小丫头,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心中别提有多惶惑了,她一着急一害怕就跪了下来。
文意这一跪,仿佛给其他人一个提醒,雁心她们纷纷跪下,朝着空无一人的主座跪着。
凤鸢没能接受绛竹已死的事实,失魂落魄的傻站在原地,被娉婷拉扯了一把,也跟着跪下了。
冬日天寒,锦绣院里烧起了地龙,但地面仍是冰的,跪下去的滋味可不好受。七个小丫鬟排排跪,身子匍匐着。
月曦扶着裴大奶奶走进大厅。
裴大奶奶头戴金丝步摇髻,身穿燕蝶短袄,下身金蝶裙襟,外罩银狐褂子,缓缓走到主座前坐下。
裴大奶奶眉目如画,虽已经四十有五,但她多年养尊处优,旁人觉得她不过三十出头。裴大奶奶接过月曦给她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
裴余氏一举一动都带着韵味。她的面容美艳,但却不轻浮,端庄大气便是如此。
月曦如常的站在裴余氏身后,熟练的给她捶背。
裴大奶奶表情淡淡的扫过堂下跪着的几个惶惑不安的丫头。
“你们几个抬起头来,你们可知,今儿个为何要你们几个过来问话。”裴大奶奶淡淡的开口。
雁回和娉婷脸色惨白,凤鸢眼眶通红,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文意、罗扇、遥晴、雅儿四人则是一脸茫然。
陈管事站在一旁,神色严肃,“大奶奶问话!你们各个不说话作甚。”
“大奶奶,奴婢不知啊。”文意等人根本不知同屋的绛竹早上死了,纷纷磕头急迫的解释,厅内一下子就变得嘈杂。
“在大奶奶面前不可放肆失仪!一个个说!七嘴八舌的能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吗?”这群小姑娘不过是府里下等的守灶丫鬟,陈管事见裴余氏眉头轻蹙,连忙呵斥道。
管事一叱责,文意她们立刻吓得噤声。
裴大奶奶轻抬手,制住了陈管事。方才,裴余氏已经将座下的几个丫鬟的表情都收拢于眼中。她沉吟片刻,缓缓问道:“陈管事,你方才说,那死去的小丫头叫什么?”
陈管事连忙回道:“禀报大奶奶,那丫头名唤绛竹,乃三年前采买进府里的。”陈管事知道绛竹死了后,将她的底细摸了一遍。
“你们同住一屋的,先头可有察觉到绛竹有什么异常。”绛竹那丫头是死在夜里的,若是有人夜半谋杀,其余人不可能听不到声响。
“绛,绛竹死了?奴婢不知情啊,我们昨天见到绛、绛竹她还好好的呢。”所有人这次不敢七嘴八舌的回话了,每个人按顺序从左至右的回答。但每个人的回答大同小异,嘴里说的都是半点都不知情。
最早发现绛竹死了的雁心、娉婷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昨夜入睡前,绛竹还有跟她们说话呢,与寻常并没有任何差别。
“平日你们和她是否有嫌隙?”裴大奶奶说到嫌隙二字时加重了语气。
“大奶奶明察,奴婢们同绛竹处的甚好,平日拌嘴都没有一句的。”生怕裴大奶奶将绛竹的死怀疑到她们的头上,小丫头们都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