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娘立刻面露感激之色,“张大哥客气了,嫂子也是太客气,他们男人家不知道日子辛苦,可不能一味地听他们的。”然后话音一转,“不过既然张大哥和张嫂子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这辛苦费,嫂子还是要收的。说着把两块碎银子放到她手里去。
张嫂子嘴里说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将两块碎银子揣进了兜里。
张嫂子和谭丽娘又唠了些家常说了些豆腐饭的具体事情,就离开了。
送走了张嫂子,谭丽娘把那个装了五两银子的钱匣子放回柜子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呦呦却觉得不太对劲,张婶那么精于算计,可不像是这么大方的人。
对于呦呦的疑问,谭丽娘心里却清楚的很,八成是为了陶陶。张家有两个男孩,大的今年十四,小的十岁,大概想着陈士梅死了,两家算上门当户对,不,应该说谭家此刻还不如张家,张嫂子大概想要求娶陶陶,只是孩子们还小,先慢慢来往着罢。
其实谭丽娘还真猜对了一大半。
昨天她去张家同张嫂子说了之后,张嫂子就已经在动心了。等晚上张大壮回家来就跟他商量了,张大壮别看叫大壮,人长得也壮,却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听自家婆娘说完,迟疑着问:“这行吗?”
张嫂子偏头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不行的?要说这以前我可能还犹豫着,虽然公爹和谭举人是一起长大的,你这个捕快也是谭举人帮找的,两家看起来像是情分不浅,但是两家毕竟门第差着,后来陈士梅又中了举人,不知道哪天就中了进士做了官,陶陶就变成了官家小姐,就更不敢想了。现在却不一样了,”说着,张嫂子长长出了一口气,“谭举人没了,陈举人也没了,他们一家子妇孺,此刻怕正是缺依靠的时候。”
张大壮还是觉得不太妥当,“我们现在说这件事,会不会有些……”他没什么文化,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那个恰当的词。
“你想说趁人之危啊?”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咋知道我想说啥?”张大壮嘿嘿笑了两声,“还是娘子懂我。”
张嫂子却叹着气,“就怕她们家前后两个读书人,看不上我们家志林”
“那怎么办?”张大壮此刻也急了起来,他是男人,不懂女人家的那些弯弯绕绕,但是就算如此他也知道谭家养出来的孩子不会差,何况陶陶小时候他也见过,乖巧懂事长得又漂亮。
“所以我想着啊,他们家怀宇不是在守孝不去学堂吗,那就让志林每天过去把夫子讲的课业告诉怀宇,谭娘子看到我们志林这么好,总是会动心的,况且……”张嫂子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变成了只有夫妻两人之间的耳语,“况且,若是能见上陶陶几面,两个孩子有了接触,慢慢有了情谊也说不准。”
“那,要是不成呢?两家关系岂不是完了?”张大壮还是觉得不太稳妥。
“不至于,到时候就说谭家藏书多,志林去借书看的,就算亲事不成,还能学点东西。”张嫂子越想越觉得主意不错,怀着高兴的心情翻身睡去,不再管张大壮怎么担忧。
三天过后,张嫂子又来了一趟。她帮着置办完了这顿豆腐饭,把一些没怎么动过或者做的时候因为做多了没有上桌的菜都送到谭家来了,另外又提了一篮子鸡蛋。
“守孝不能吃肉,那就蒸些蛋羹给孩子们吃,本来就瘦,再不吃油水可怎么办?”张婶一副十分忧愁特别挂心的样子。
谭丽娘自是感谢再感谢,从此两家往来又密切了一番。
送走了张婶,谭丽娘关闭了大门,谭家开始正式进入了“守孝”期。带颜色的东西一律都换了下来,换成了蓝色黑色白色这样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