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姐姐,莫恼。这府上,怕是无人理我这失宠少夫人的贴身侍女。”阿香端下药罐,倒出汤药。
红莲闻后只觉心心相惜同病相怜,上前握住阿香的双手,苦笑道:“阿香,你是否亦如府中那些人一般看不起红莲?”
“红莲姐姐说笑了,我们这些奴婢下人一生为奴。终究是身不由己,万般无奈。”自古稍有姿色贴身侍女,又有哪个不曾沦为主子的暖床侍女。阿香只道是红莲迫不得已,倒有几分同情红莲。
红莲闻后动容落泪,眼前浮现往事。她自幼卖进易府,待如花年纪不甘终生只是个奴婢。私心倾慕于她家少爷易岚枫,只盼少爷可收了她做偏方妾室。终日费尽心思打扮,只为少爷可多看她一眼。直至少爷纳了妾室,都不曾看她一眼。她嫉妒舒姌姌的美貌,更恨舒姌姌抢占了她的位置。故而昔日才与赵媛玉暗度陈仓,暗中加害舒姌姌。
“红莲姐姐,药凉药性便不好了。阿香得速速回去,我家小姐还等着喝药呢!”阿香见红莲神色游离,端起汤药出声言道。
“你家小姐身子有恙?”
“那倒不是,只是寻常补药罢了。”阿香自不会告知她家小姐身怀有孕一事,端着汤药径直出了厨房。
红莲低头瞥见那药罐中,似乎还有残余。欣喜将药罐残余补药倒出,一滴不剩服下。郎中为她开的补药,易夫人悉数扣下并未给她滋补身子。红莲心想这赵小姐家境殷实,这补药定是上好的药材。服过药后,红莲扭腰得意离开厨房。
云翠阁内,阿香将汤药放至桌面说道:“小姐,趁热服用吧!”
褐色汤水涟漪轻晃,赵媛玉垂首痴痴望着汤药。良久咬唇端起汤药放至唇边,将要服用。
“砰砰…”院口传来一阵叩门声,赵媛玉放下汤碗主仆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惊。赵媛玉虽为少夫人,可向来受易岚枫冷待。这府中更是不与人往来,何况此时已近亥时。
“阿香,去看看是何人?”阿香颔首向院口奔去。
“何人叨扰少夫人歇息?”阿香隔门聚气大声喊道。
“是我!”冷漠之声,冰冷熟悉。阿香对易岚枫向来畏惧,闻后眉心一颤失声喊道:“少,少爷…”只因易岚枫每次到访云翠阁,皆是兴师问罪阴冷如地狱判官。
房内,赵媛玉闻后亦是惊慌失措。仓皇起身将面前那晚汤药端起,急步行到房内长案前。将汤药倒进案上红梅五彩瓷花瓶内,急步回到桌前入座。吸气稳定气息,若无其事斟水饮用。
赵媛玉手持茶杯,举目望见青紫衣衫渐近。剑眉轻扬,星目含光。竟不是昔日那般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赵媛玉放下茶杯起身相迎,却见易岚枫身后似乎还有一人。待易岚枫跨进门内,方才看清身后那人肩挎药箱竟是林郎中。
“有劳林郎中,为内子诊脉。”易岚枫进入房后,直视起身立在桌前的赵媛玉。唇角含笑,侧身向林郎中言道。
赵媛玉瞠目微惊,不觉后退一步结舌言道:“夫,夫君这是何意?”赵媛玉只觉易岚枫笑里藏刀,不由胆颤心惊。
“易少爷,客气了。”林郎中见赵媛玉身子轻颤,面色煞白,急声道:“快扶少夫人入座。”林郎中回身望向跟进门内的阿香。
“还不快扶你家小姐坐下。”易岚枫扫一眼阿香,那眼神一闪而过的阴沉。阿香颤声应道,上前将赵媛玉扶至桌前入座。
赵媛玉如坐针毡白皙手腕抖动,放至脉枕上。林郎中凝神诊脉,片刻功夫灰白眉心舒展。
“少夫人,未过三月胎像不稳倒是常事,好在并无大碍。”林郎中起身将脉枕,放回药箱。
“有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