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变地方,风雨交加、又值晚高峰,对方自然无法即刻赶到。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包间的门终于被推开,她第一次相亲,多少有些不自在。
出于礼貌,简年站了起来,目光扫到来人时,霎时怔在了原地。
一别十年,她曾以为再见到路时洲会唏嘘会哽咽,没想到仅仅是茫然。
路时洲率先收起脸上的意外,神色如常地落了座后,自顾自地拿起简年面前的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白瓷杯在指尖打了个转,他扯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温婉恬静,宜室宜家,感情经历单纯?介绍人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大脑恢复运转后,简年坐了下来,语气平静地问:“路先生是不是走错门了?我要见的人姓贺。”
“贺先生最烦相亲,我欠了他一个人情,顶着他的名字过来糊弄,没想到遇着熟人了……”
服务生过来询问要不要上菜,路时洲点头应允后,对作势欲走的简年说:“菜都订了,你权当我是贺先生,吃了再走。”
分手后十年未联系的男女相对无言地共进晚餐,气氛着实诡异,简年如坐针毡,却没有离开。
路时洲从小就挑食,一顿饭吃得慢条斯理,结账时简年抢先拿出钱包,路时洲却挥了挥手:“这顿贺先生买单,见了他表妹别拆穿。”
简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胡乱点了点头,不等结完账,就转身走出了包间。
雨下得正急,铺天盖地地连成了线,简年只穿了一条真丝裙,刚跨出餐馆的门就被疾风和雷电逼回了大厅。走在后头的路时洲同样在门前站定,余光瞥见他正瞟自己,为了掩掉局促,简年故作轻松地问:“你也没带伞?”
路时洲收回目光,看向黝黑的天幕:“这雨,伞有什么用。”
这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的腔调让简年有些恍惚,仿佛十年的时光不过白驹过隙。
雨势磅礴,涉水驶过的车子如同汪洋中的孤舟,连路灯的光线都被狂风刮得摇曳不明。路时洲垂头点烟,火光一闪后却没将打火机收回口袋,留在食指和拇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餐馆大厅也算热闹,没由来的,打火机发出的微弱声响直直地撞到了简年的心上。
暴雨下不长久,一根烟的工夫,雨势就缓了。简年正想离开,路时洲的电话恰巧响了,她犹豫了一下,决定打声招呼再走,就等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