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激动万分,和白小姐讨论巴蜀图语的时候。丘布突然站起来,兴奋的盯着对面峭壁。
白小姐拉着我走过去,只见几乎垂直陡峭的山壁上,倏忽出现一群猴子。他们在岩石缝里伸出的树杈上荡来跳去,像一支急行军的队伍。矫捷灵敏,纪律严明。遇到无处攀附的绝壁,几只猴子就口尾相衔荡秋千一样晃过去。看得我心惊肉跳,替它们捏把汗。
那群猴子有十几个,身形健硕,皮毛油光,看来是精英部队。挂在岩壁上也不下来。其中有一只估计是猴王,体型明显比其他猴子大了一圈。
丘布口里发出一串哨声,我听着耳熟,想起老头子之前也这么吹过。不知是猴子认人还是丘布吹得不好。那些猴子在山壁上抓耳挠腮要虱子,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丘布从背包里掏出糍粑和腊肉扔过去,东西没落地就被几只猴子凌空接住。然而仅此而已,拿到东西的猴子只不过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我听见丘布低骂一声,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将火腿肠、肉罐头、压缩饼干全部扔给猴子。他抬头看了一眼猴王,对着我们说:“把包给我。”
我实在不愿意,别没被妖魔鬼怪吃了,反而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能提着自己和白小姐的背包扔给他。
两个背包的东西倒在一地,猴王发出一声怪叫。几只猴子从山藤上跳下来,风卷残阳把食物全部抢走。
此刻丘布的脸色十分难看,我看他几次把手伸向腰后的□□。
猴王接过属下孝敬的火腿肠,连着外面的塑料皮放在嘴里咬了几口,然后像拿着权杖一样挥舞,嘴里发出:“唧唧~~叽~叽~哈~”
最靠近猴王的几只大猴子,抓着山藤荡起来。别的猴子纷纷给它们让开路。它们尾巴卷着山藤,倒过身子顺着藤蔓往下爬。猴子们身姿矫健,不多时就全消失在白雾里。
我不知它们会从白雾下的祭坛取回什么东西,扭头看看那块岩壁。那块被我清理出来的地方,像岩壁上长出一只眼睛,安静的看着我,
等待漫长而煎熬,我凝视着深渊,被迤逦的薄烟迷惑,愣愣的出神。
突然,浓雾中终于冒出一只猴子。一只、两只、三只,下去的六只猴子全部出现。他们时而高举双臂,时而张牙咧嘴,簇拥在猴王身边,似乎在描述悬崖底下的情况。
丘布激动地往它们那边走了两步,换来猴群集体的怒目。那群猴子挥舞着手臂,露出森白的尖牙,嘴里发出低吼。丘布不甘示弱,嘴里发出急促的哨声。
他在这群猴子面前毫无威信。
白小姐在我耳边低声说:“按照遗传学来说,一只猴子跟人有感情,或者被驯化。这是不可能遗传给后代的。”
我猜想老螃蟹家族一代代传下来,都会跟着猴群保持某种联系,以便把这种互助关系保持下来。丘布显然跟这个猴群没有太多沟通,连最起码的互换都显得很艰难。更不要说向老螃蟹一样指挥猴群攻击人。
在丘布的哨声中,猴王身边的一只大猴子摇荡着藤蔓,从高空中跃下,双脚稳稳地着地,将嘴里咬着的长方形的东西放在地上。
丘布也顾不得上面湿漉漉的猴口水,连忙上前拿起递给我。我其实挺嫌弃的,还好带的手套。这是一个长方扁平形玉器,有我手掌长,三指宽。一头有圆弧形的刃,一头有单孔。中间有一个简单的螺旋花纹,阴刻,线条细腻。灰白有雾状黑色,材质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