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梦娇家门前挂满了大红绸带,她要办什么喜事了吗?那我今天来的话,不是很尴尬吗?也没有准备什么得体的礼物。
“劳烦,打听一下,这府上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今日,我家老爷娶填房冲喜。”
听到这话,我彻底愣住了,填房,不是死了夫人才,可梦娇她……冲喜?
我这一辆寒酸马车停在大门口格外显眼,很快就被人驱赶了,不过正好遇到路过的林屏娜,她认出了我,叫住我一起去了远处的亭子歇息。
“你是来吊唁的吧?”她问我,随后又说道:“正好,我也是。梦娇她这个人一生凄苦,希望到了下面能活的自在些。”
林屏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相信,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
“梦娇走了,听说走时,肚子里还有一个,是自己吃了□□的。徐家人闹上门去,请了知县,仵作验过也说是自己吃了□□的,不过身上满是伤痕,有烫伤,掐痕,瘦的仅剩一层皮包骨。”
“我本想今日前去吊唁,谁知那家人太猴急,今日便抬了填房。”
“好在今日遇到了你,我也就不用再跑一趟的。前些时候,我大婚见了梦娇一次,她托我把这东西捎给你。”
我很害怕,非常害怕,那些伤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盲婚哑嫁之下,除非掀了盖头,否则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婿长什么样子。
我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泪来,想要叫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梦娇成亲前来看过我一次,那个时候她满面笑容,一直对我说,会好好伺候相公,相夫教子。
还为我的终生大事担忧不已。
林屏娜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有没有听到她告辞的话,只记得好像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拆开了梦娇留给我的包裹。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是一块染血的木牌子,还有一封书信,几张田产证书。木牌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陈长贵。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来,那时候梦娇说起的时候,我以为是她瞎编的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三好,我跟你说,好人真的有好报。那天我上山给爹采药的时候,正好遇到官兵和匪人大战。”梦娇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实在不觉得那里是好事,只为她担忧不已。不过她既然还能在这里与我说话,一定是平安无事的了。
“三好,你别不信,是真的。然后有一个独眼独臂大伯被人砍伤血流不止,我替他止血,他就给了我一张木牌,还有信物,说是要我帮她找个承嗣子,他一个绝户,若是活不过去,那拿命挣来的田产就要便宜了别人。”
“然后他就被人给抬走了,我也被赶走了。可是看他伤势,应该是凶多吉少。若是你大嫂再难为你,你就跑了给他做女儿得了。”
梦娇说着这样不着调的玩笑话,免不了被我一顿打骂,我们两人玩闹了很久,她才起身离去,“三好,我就要成为别人家的新妇了。”
“以后……不知何时再相见。”
听她说这话,我心里酸酸的,还埋怨她,“你说这话做什么,难道你嫁了人就要和我绝交了。”
梦娇笑了笑,“那倒也是。”
“到时候你也嫁到附近,我们就能成通家之好了,若是成为儿女亲家,就再好不过了。”
“三好,你什么都好。你的孩子也必定是最好的。”
收好了那些信物,许是眼泪流的多了,现在倒也平静了许多,忍不住又想起那句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