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姑娘身上的伤,她也只告诉我是走夜路赶路没有看清楚道路,因而跌伤的,其他的再不肯多说一句。可我帮她处理身上的伤痕的时候,发现上面明显有一些用手掐出来的痕迹,这样的伤痕我再熟悉不过了,嫂子刚进门的时候,嫌弃大哥没有本事,也都是这样在他身上掐出来歌阳痕迹来的。偏偏大哥是爱惨了大嫂,每每一笑了之。
小姑娘不肯说,我也不好逼问,只是心中还有些担忧而已,高河寨的人说小姑娘是被她娘舅带走的,可如今怎么小姑娘一人跑了回来。
我见他们姐弟两个闹个不停,脸上也有了笑容,也替他们高兴,小姑娘不知对弟弟说了什么,两个人便一起拉着我的手,管我叫“阿姐。”
“阿姐你是天底下除了娘亲和长贵伯伯外,待我们最好的人。弟弟的病好了,你也不要赶走我们好不好,我会做饭,还能帮你喂鸡。”小姑娘刚说完,弟弟就开口抢着说道:“我会放牛。”
小姑娘打了一下弟弟的脑袋说道:“你是想放牛想疯了吧,家里哪有牛给你放。”
男童想了想,有些失望的补救道:“那我还会放羊。以前我养过瘸腿羊羔。”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男童说着说着带了哭音,“可娘亲把我的小羊给卖了,呜呜呜……”
男童打着哭嗝道:“它瘸腿了不会走,我就每天抱着它到外面吃草,它越来越大,我就抱不动它了,我把它放进家里,却割青草,回来,羊就不见了……呜呜呜……”
我赶紧安慰男童,“小弟不哭,我们不去放羊也不放牛,去学堂学字好不好?”
这么久了,我却还不知道姐弟两个的名字,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进学了,有个名字的好,问了他们两个却发现,因为他们亲生父亲早亡,因此至今还没人给起个正经名字。只有小姑娘喏喏的说了一句,“娘说,长贵伯伯早就帮我们取好了。”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道:“那,是什么?”
小姑娘眼圈红了,“娘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
我自知说错了话,便赶紧安慰她们道,“谁说的,你娘早就告诉我了。她说大女儿叫陈莺歌,小儿子叫陈复生。”
“你娘说她和你长贵伯伯都希望你能够如黄莺歌唱一般美丽动人,弟弟能够长命百岁。”
小姑娘,不陈莺歌揉了揉眼睛,“这名字真好听,比野丫头好听多了,以后谁再叫我野丫头我就告诉她,我有名字了,我叫陈莺歌。再也不是野丫头了。”
“若是有人再叫弟弟漫地豆芽,我就帮弟弟揍他。”
“豆芽?”我有些惊讶,这是个什么称呼。
“漫地豆芽,姐姐你都不知道,就是说到处都是的流浪野孩子。”莺歌抽了抽鼻子。
我们两个聊着聊着,却发现陈复生这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等我帮他盖好被子。小姑娘自觉的要睡地下,我赶紧拦住她,“你和复生睡床上吧。”
“我睡地下就好了。”
“你睡旁边帮我照顾复生,好吗?”好不容易劝服了莺歌,我才迥然发现,似乎根本没有多余的铺地和被面。看到莺歌和复生睡着了,我吹灭了煤油灯,走到了外面,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那里隐约可以看到道观大门下挂着的两盏明火,就是那灯火在黑夜里指引了我的道路,带我顺利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