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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凡(六)
    战霄从亭子上跳下,直奔李准他们而去...

    琴声又一次响起。

    李准将军气得都要骂娘了:“你大爷的,刚才不是都试了不行吗?谁又开始弹琴了?现在是弹琴的时候吗?”

    用尽全力想去接住自家元帅的一招,可是没等反应过来呢人已经被轰在地上了,吐出嘴里的血沫,李准摸了摸胸口下方,完了完了,肋骨应该断了。

    李准的手下蜂拥而上,想制服元帅,可就这几百个人还不够人塞牙缝儿呢,李准心想:小花啊小花,再不来你就得给爷爷我收尸了。

    而妙音、贺老和沈自横他们却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无名乐师,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美人。

    无名乐师就这么大喇喇的把琴仙断了弦的琴摆在身前,拨弄起来。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起势分明就是贺老刚才教给他们的《清心》嘛!

    沈自横坐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灰,直白道:“断了两根弦,即使记住了乐谱你也弹不下去的。”

    美人淡淡的说:“放心吧,还没有他弹不出来的。”

    那面貌普通的乐师也笑得轻松:“没关系,少两根弦有少两根弦的弹法,曲子是好曲子,你们刚才的弹法不对罢了!”

    众人目瞪口呆,这家伙究竟是谁,竟然敢跟琴仙和妙音娘子说你们的弹法不对。

    贺老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乐师,他发现,从这里开始,已经不是他教给大家的《清心》了,因为少了两根弦,这乐师已经开始自己改编这首曲子了。

    战霄将李准从地上提起来,掐住他的脖子,开始使力,而他们的四周,躺着好一百来个口吐鲜血或是已经昏迷过去的士兵。

    “咳咳,元帅你要是清醒过来我可得好好、好好找你算账!”李准被勒的直咳嗽,却还是挤出了这句话。

    战霄眯起眼睛,怎么周围的虫子全都这么聒噪!

    捏死就好了!捏死就会清净了!

    嘶嘶——对,真是聒噪,捏死他们吧

    嘶嘶——我喜欢鲜血和哭嚎,筋骨折断的声音更妙!

    就在李准脸色发白,青筋暴起,花将军赶来的前一瞬,战霄,突然松手了。

    什么声音?

    远处的琴音越发清晰起来,和刚才想抚平人心境的轻柔不同,明明是差不多的曲调,却因为速度的变换和夹杂的几声尖锐高音而变得完全不同。

    急促激昂的部分仿佛一计又一计的重锤,狠狠的砸在战霄的脑仁里,像是一个人在对他脑海里潜藏的红色影子说:你是谁?为什么占据了元帅的意识,给我滚出去!

    而那轻柔的部分,却像是在抚慰战霄自己的意识,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疏松下来。整个人好像懒洋洋躺在的沙堆里,阳光恰到好处,舒服的只想让人叹息。

    王猛回头,长大了嘴。啊?这不是游伶游兄弟吗?旁边还站着石怀瑾,他俩怎么还没走?

    贺老的眼睛里透出惊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时他得到这本曲谱的时候只有谱,没有律!谱和律是自古传下的记录声乐的方法,谱告诉你弹哪个音,律却告诉你轻重缓急和高低音。换句话说,谱是记录弹什么,律是记录怎么弹。

    他看到谱子后按照自己的理解为其添加了律,因为这是抚平人心的曲子,所以他想当然的以为应该舒缓、平静。但是,他怎么能忘了这是一首讲述抗争的曲子呢?陈平和自己的心魔作斗争的过程又怎么能是平缓的过程?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要不是场合不对,贺老都想仰天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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