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早已人满为患,图子歌一手推着购物车, 一边从货架上挑选着食材。
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走在街上一眼就能瞧出是个孕妇。
何遇带着冷气多外面进来,拿着电话老远就看到她,冲她招了招手。
以前过年都是他们兄妹俩, 偶尔去街坊家串串门子,现在她结婚了, 就剩图子安一人落了单,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何遇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车,目光往她已经很明显的肚子上瞧。
“起市人这么多,你大着肚子跟他们挤什么劲。”
“年年这活都我干,结婚了也不能例外。”图子歌拿了瓶耗油放到车里, 又指了指旁边的货架,“帮我把那桶菜籽油提过来。”
何遇过去拎了油放到车里, “你还是注意点, 人这么多把你碰一下你受得了吗。”
“我啥时变得这矜贵了, 再说谁瞎啊往我身上撞。”图子歌穿着宽松的米色毛衫, 下身一条直筒裤, 她身材本就纤细, 肚子就看得更明显了。
“得, 姑奶奶您是天理。”
她拿了个调料包, 冲他砸过去,何遇稳稳接住扔到购物车里。
图子歌买了整整一车的年货,要不是因为购物车实在装不下,她还不能罢手。
她叫何遇来就是当力工的,推着车下了地下停车场,何遇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图子歌把车钥匙递给他,让他开。
她现在不太适合开车,周凌川几次叮嘱她尽量少出门,开车需谨慎能不开就不开,有事可以让司机送她,她一听一过,周凌川也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我这是养了个闺女,当起了爹。
周凌川这话已经说过好几遍,每次说他都笑,图子歌真想揍这丫的,占她便宜。
早上他还说了一回,她回了他一句,我爹死了好些年。
胡同口,何遇回去弄了个小推车把大半个后备箱的东西装上,推回了家。
走了近两个小时,确实有些累。
图子歌躺在床上不想动,何遇在旁边椅子上瘫着。
她给图子安发了信息,告诉他她年货基本办齐全了,缺什么他自己去置办就成了。
图子安回信息让她安生呆着,操什么心。
她撇撇嘴,放下手机。
歇了会,拽着何遇到门外把对联贴上,大红对联贴上,年的气味一下子冲了出来。
图了歌倚着门,逼仄的胡同却充满所有她的童年,每一道门墙都是儿时的记忆,不知怎么地,突然有点哀伤。
晚上,周凌川发觉她低沉的情绪。
晚饭吃的不多,上楼后也没什么笑脸,坐那不打游戏不看书,只望天儿。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周凌川,我好像得了产前忧郁症。”
“怎么回事,明天去医院看看。”周凌川一脸担忧,眉头锁着眸子漆黑如墨。
图子歌见他这副样子,噗哧一乐:“逗你玩呢。”
周凌川抬手掐着她的后颈,把她小脸转向自己。
“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
“知道了。”她耸肩,动了动脖子,“别掐我脖子,你怎么拎我总跟拎小鸡崽似的呢。”
“因为你小。”
“我小?你开什么玩笑。”她意指身高。
“年纪小。”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