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几句聊下来,二十发子弹打完了。
第二次也是一样,聊到别的事情上了,还是差一点。
莴苣公主没有了。
杨慎行去结算,背对着姜离跟老伯买下了那个娃娃。
“真买啊?”姜离问。
她在想是不是她没藏着很想要的样子了。
“嗯,给老伯照顾生意,下雨天不容易。”
姜离打量地看他一眼,啧,好像变温柔了。
杨慎行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自顾自地说了句:“虽然也还有别的私心。”
说完话,他拉着姜离往地下入口走。
姜离快步跟上去,盯着他的脸看,撒娇似的扯了扯他的胳膊:“什么私心呀?”
“没什么。”
姜离故意说:“难道是你有什么奇怪的收藏癖?”
“收藏癖你个头!”杨慎行抬手吓唬她,气结道:“你不是说你友情、亲情都很失败么,那我以后慢慢补给你啊。”
嗯?
姜离确实一怔,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他说得理直气壮,她的心却像是蒲公英洒满夕阳那样的轻轻柔柔。
——
地下通道里有歌声传来。
每一声激烈的碰撞声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共鸣,这是这个城市的一隅,人来人往,却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到何方。
你到底在唱什么。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可要让人喝醉,埋起头来哭,放下所有的羞耻和秘密。那么,家里的被窝算一个,地下通道算另一个。
下班时间,来往的行人很多。
但是愿意驻足在乐队面前的人,很少。
他们急着回家给孩子做饭,急着回家换掉这一身湿答答的衣服。
有心,无力。
实在是耗不起这个时间。
杨慎行不同,他经常来。
他牵着姜离走到他们面前。乐手们没有穿得像电视上那样夸张,破洞牛仔裤,黑色宽松t恤,立起来的头发,和一把红色电吉他。
琴盒放在他们面前,里面稀稀疏疏放了一点钱。
他们跟杨慎行打了个招呼,用音乐的方式。
突然的一个高音,陡然的一个亢奋。
杨慎行说:“我小时候就经常来这里,一听就是一晚上。”
“你小时候也很孤单吗?”
“嗯,我爸爸工作很忙,我妈妈因为常年写作,身体不是很好,大多数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管我。”
姜离小心地问:“陆瑾言他们呢?“
“也会跟他们一起玩,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闯祸。”
杨慎行无所谓地张了张口,“其实我的家庭也没你想的那么圆满,我爸工作压力大,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件小事狠狠揍我一顿。但我不哭的,也不肯求饶,他打累来我就跑出来听人唱歌。”
说完还自己笑了一下,“也会看书,死命地看,所以我成绩很好啊。”
姜离最懂这种感觉了。
只有努力找事情做的时候,才不会觉得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个人。
但她确实也有点意外。
都说他少年意气,优渥的家底给了他嚣张的底气,傲人的天分让他成事又比一般人轻松,却没想到阳光的背面,永远都是布满荆棘的阴霾。
杨慎行指了指正在弹琴的男生,语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