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一家公司。目前有投资人,有导演和制片,有经纪团队,也有新物色的艺人,但像你这样咖位的新生代,一个也没有。”柏钧研不问他的来意,直接说自己的意图。
“我这些年,积攒了不错的人脉。公司运作层面,也有既懂得资本动向也知道电影制作的人才——我是说你毛毛姐。公司新成立,根基尚浅,可能没什么吸引力,但我们热忱期待你的加盟,如果你信任我们的能力,我会请法务给你寄一份合同,开出的条件应该能让你满意。”
柏钧研声音温和,完全将气氛扭转成是他自己有求于人。颜忱书愣愣看着手边的酒,猛灌了一口,长出一口气,终于开始说话。
“姓方的是个疯子,而且越来越疯狂。最近他处处不顺,回来就找我撒气,有时候我想真跟他同归于尽,想想我爸的病,还是算了,我要是出了事,不能再赚钱,他就只能等死。”
“能想办法离开么?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跟合约无关的,法律约束对他来说从来就没有意义。他用的是其他方法。比如,录像。他的地盘,到处都是针孔摄像机,录下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便是无价之宝,可以给他换取一切想要的东西。”
“勒索?”
“威胁,勒索,仙人跳,都是他的杀手锏。从艺人到官员,很多都身不由己,所以他可以黑白通吃。我不敢跟他决裂,因为我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有录像资料留存,实时传输云端,多重备份。”
“……嗯,于你形象有损。”
“不是形象的问题!”少年猛抬头,一脸破釜沉舟,“我的形象,不过是用来赚钱的工具。如果有其他方法赚钱,我会选择立刻将他告上法庭!”
柏钧研沉吟。
“你不介意世人的眼光?背后的闲话?”
“现在就没有闲话了么?”颜忱书惨笑,“我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
“如果你真这么做,将会彻底失去精心打造的阳光形象,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低谷期,还有可能永远淡出演艺圈。”
颜忱书揪住头发:“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特么能怎么办?我爸在医院,一周就要花掉十万……”
“如果不考虑赚钱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证据。除了我自己,还有其他人被拍照、录像勒索的证据。还有他做的那些不干不净的生意……”少年目光炯然,被复仇的火焰点亮,“我一直偷偷搜集和保留证据,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要将他亲手送进监狱。”
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沉浮,像命运中沉浮的人们。柏钧研沉默许久,决断道:
“我愿意签下你,无论你的星途是否能够继续。我可以担负你父亲今后全部的治疗费用,写入合同。如果你真的想告方玉隆,我可以解决你在金钱上的一切后顾之忧。”
颜忱书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慷慨的一个提议,他努力睁大伤肿的眼,期待而迷惑:“我爸那病……就是个无底洞……会很费钱……”
“身外之物,”柏钧研淡淡抿下一口烈酒,“不如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