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她的脸, 轻吮她的唇,吻得小心翼翼。帐篷中光线昏昧, 赵亦闭着眼,眼前漆黑一片, 心中却慢慢明亮。她能感受到他的欢喜, 澎湃而压抑, 像潮水漫涨,渐渐将她吞没,又像突然长出一双巨大柔软的羽翼, 将她整个包裹其中。
是那样饱含疼爱的一个吻。
眼泪渗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矫情。明明习惯了独自上路,忽然被人牵住了手, 反而生出了满腹委屈。柏钧研吻着吻着, 发现怀里的人变成一个泪人, 一时紧张得无以复加,可他越紧张她便越委屈, 越抚慰她便哭泣, 上气不接下气, 是受到伤害的小孩子, 终于找到了可以撒娇的人。
“不喜欢吗?”他将她抱在怀里, 小心地问。
摇头。
“要是不喜欢,跟我说。”
点头。
“那, 喜欢?”
点头。
“喜欢我吻你?”
极轻微的点头。
她在他面前完全丧失语言, 只会点头和摇头。恋爱是她全然陌生的领域, 凭着一腔孤勇对他表了白,后续怎样,她完全没有经验,只能听从内心的声音——觉得委屈便哭,觉得羞涩便躲,所幸他接手了全部工作,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他替她说。
“为什么哭?”他用手指替她擦掉眼泪。
赵亦摇头,这个问题她说不出答案,说出来自己都嫌矫情。想想还是继续当一个行动派——夜晚那么黑,让她充满勇气,她攀住他的脖子,将他用力拉低,重新找到了他的唇。
事不过三,这次她保证不煞风景。
一刻钟后,柏钧研回到自己的帐篷。安迪正在整理从火场中抢出来的行李,似乎弄丢了什么重要东西,看起来有点烦躁焦虑。阿汤拿着一件烧坏的衣服长吁短叹,看到柏钧研,微微一愣:“钧哥,你脸怎么了?”
柏钧研掸了掸脸上的灰:“被猫挠了。”
确切说,不是挠了,是被人用巴西柔术直接按在地上摩擦了。怪他没把持住,本想着要温柔点,慢慢来,别把那胆小鬼吓跑,谁知道小姑娘突然那么主动,又香又软,刺激太大,一激动他就把人给按床上了。
然后他就被人给按地上了。
“猫?野猫吗?要去医院打针吗?”阿汤大惊。
柏钧研摆手:“家猫,没事。”
家猫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坐在柏钧研的身上,动作标准锁住了他的咽喉,要是给吴叔叔看见,一定会鼓掌给她叫一声好。听见男人的痛叫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慌慌张张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想看看有没有把他弄伤,却被他蒙头蒙脑用被单裹住。微弱光线从天窗照进来,他将她放在床上,目光深深看她,然后无奈一笑,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便和她道了晚安。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是不是生气了?
赵亦裹着被单,心里既忐忑又委屈。她当时脑海一片空白,被强烈的入侵感刺激得方向全失,满脑子都是他的唇舌,他的手指,都在去往不该去的地方。
回想起来都叫她脸红。
第二天去吃早饭的时候,赵亦的委屈已经全部变成了忐忑。
她一直记得周铭诚的话,说她神经兮兮,反应过度,排斥身体接触到病态的程度,但凡正常男人都不会愿意跟她谈恋爱。
赵亦一步步走向早餐厅,连人带影子都灰暗了起来。
早餐厅就在外景地的山脚下,当地居民开的小餐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