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盛远已完全不想听柳姨娘的辩解,抬手就要将两个人拖到祠堂,“将这两个人抬出去,我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们。”
柳姨娘瞬间慌了,再次跪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显然用了大力。她死死地拉住秦盛远的袖子,泪流满面道,“老爷啊,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万万不可啊!”
此时的秦盛远,怒气远胜过前两次,一抬脚便将柳姨娘踹到在地,“你看看你教得好女儿!她到底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才能让陆少爷连口都开不了!”
柳姨娘被秦盛远这一脚踹得,肚子瞬间疼痛难当,可她哪里顾得了这疼痛,顿时坐起身来。她眼角的余光扫过仪态完好端坐在一旁的陆氏,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口中说道,“陆家少爷是夫人的亲侄子,定是会向着她说话!”
这话如果放在平时,柳姨娘不会说出口,可此时她哪里想的那么多,一心只想先把秦盛远的怒火压下去。
一直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的陆氏,这是才轻笑一声,抬起头来看向陆临言,“言哥儿可有证据?”
陆临言在众人的目光中点点头,“我今日所穿的长衣因二表妹的动作有些撕裂,上面还有着她的指痕。”
一般情况下,大家闺秀的小姐定是有不了灰尘的。可那莫兰院本来就是个有些荒废的院子,屋子纵使每日打扫,也免不了有些灰尘存在。秦婉珠那时全身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扶着的地方还有淡淡的灰尘。而陆临言在回院的第一时间便发现,早就让人拿好。
秦婉宜不禁抬头看向陆临言,正对上一双有些漆黑的双眸,眼神里似乎还有些苦楚。秦婉宜有些疑惑,再定睛看去时,陆临言已经偏过头,再次说道,“我早就让小厮等在了院外,随时可以进来。”
秦婉珠瞬间瘫软在地,面无血色。
待两个婆子就要将她们母女架起来的时候,秦婉珠猛地挣扎起来,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手指颤抖地指着秦婉宜,声音尖锐如刀,“我明明听秦婉宜身边的丫鬟说过,秦婉宜暗自倾心于陆表哥,多次给陆表哥送东西写信,这些父亲一查便知!为何秦婉宜就可以这样做,我不过是与表哥说了句话,便要面对这样的羞辱!”
陆氏看到这里,眼底更冷。而秦盛远也不由得有些相信,瞬间想到秦婉宜刚回来的时候情绪低落,数次让身边的那个环绣前往驿站。
他本以为是与陆家小姐妹的来信,现在想来恐怕有些蹊跷。
秦婉宜静静地回望秦婉珠,“二姐姐和柳姨娘如何这么清楚我院子的事情?真的只是随意听说?”
她并不怕这事暴露出来,小婉宜虽然胆大妄为,可到底顾忌着母亲,每次给陆临言写信都是写着学画相关的。小婉宜在信中做得最大胆的事情,也不过是说到今年的桃花开得很好,暗示她那有些欣喜的心。
看着秦婉宜坚挺的脊背,陆临言再次想到大伯刚刚说的话,眼底甚至带上了他也没有察觉到的怜惜,又开口道,“二表妹这是想说我与三表妹写信的事情?我和三表妹确实有过通信,可那些通信全部都是指导表妹画技的。说是信笺,其实不过是一场长幼的问答,表妹提问,我将答案写到纸上,便与表妹理解温习。这些祖母都已经确定过,在表妹十三岁之后,我们也彻底断了练习。”
“二表妹若想看,我大可以让人将那些信快马加鞭地从扬州送来。”
陆临言简单几句,便将这次的通信说成了长幼师徒之前的问答,这在本朝并不稀奇,很多文人学子都通过这种方式互相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