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镇他……这一次上前十,并不容易。”
“那我一个炉鼎就容易了?师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什么时候让那风光的师弟也尝受一下我的痛苦?”
谭青不自禁拧起眉,有些生气:“我说过了不会再有下一个……”
杨言却将谭青的话强硬的打断:“师兄,你口口声声说要补偿我,若我让他也尝受尝受我的痛苦才算是补偿呢?”
“为什么不会有下一个?难道我的合该就是凤鸣派最肮脏的一个么?”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在到达了一个高度之后忽然又转小。
甚至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宿镇师弟,如今是金丹期了吧,我记得我那时候被师兄送去的时候,也是金丹期来着。”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今我修为低下,怕是不能满足掌门了。”
“杨言!”谭青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似乎完全无法相信这是杨言能够说出来的话,而杨言,也毫不畏惧的盯着他看。
并且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如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都是罪魁祸首。如今,你也要尝尝我尝过的滋味了。
这滋味很不好受,我要人陪我一起尝尝。
“你走吧。”谭青忽然说道:“你让我想一想。”
“那我告辞。”杨言看着谭青,眼中丝毫没了刚才的恳求,反而有种偏执的欣悦:“比赛的时间是明日中午。”
他这话说完,就被传送了出去,很明显的,曾经他出入自如的地方,他不过露出了被生活所迫害的面貌,就已经将他拒之门外。
他早该知道的,不是么?有了那个宿镇,他不过就是个污点,他恨不得摒弃的存在,什么所谓的欠他的,有事情去找他,不过是帮小猫小狗似的帮一下。
若是遇到为难的问题,又是那日的事情重演。他早就应该习惯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才对。
“谭青师兄……”谭青虽然不曾说,但是自己也知道他是嫌弃自己的。自己是污点了,那么……
“你也脏了的话,就不会嫌弃我了吧。”
月色渐渐隐去,晨露被蒸发的温度,让人觉得天气更凉了些。传讯的纸鹤上面都沾染上了雾气,翅膀一扇一扇飞的时候,还有朦朦胧胧的薄雾被它扇开,一只手轻轻地捏住了它的翅膀,然后手不过握了一个不松不紧的拳头,再次张开的时候,传讯时间的纸鹤便已经被化为虚无。
宿镇今晚并没有入定,而是睡了一个好觉,梦里有热闹的集市,蜿蜒的花灯,各种带着笑意行走的人,还有站在河边的谭青师兄,对他柔和的笑着,所有的烟花都在他的身后绽放……
这的确是个好梦,尤其是在推开房门的时候,梦中的人就出现在你的屋外。晨曦洒在那人身上,给他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比梦中还多了一分迷幻。
这让宿镇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醒过来。
屋外谭青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的衣服染了露水,像是浸了一层薄薄的水一样,贴在身上,没办法随着微风飘扬,展现他的仙风道骨,却让宿镇看见他消瘦挺拔的腰身。
平日里总在他背后九霄琴如今被他抱在怀中,手掌覆盖在他的琴弦之上,轻轻的摩挲着,力道轻的让琴弦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宿镇有些羡慕起那九霄琴来,谭青师兄日日不曾将它离身,对它温柔的令人艳羡。
谭青不知道在专注着思考着什么样的问题,不过从他紧锁的眉头看来大概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