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朝月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我单知道好人总得受恶人折磨,譬如我和荣光;我不知道,恶人却又不止荣光一个……”
这一幕隐约有些眼熟,让卓识产生了股诡异的既视感来,似乎之前他也曾跟某个傻缺被迫挨在一块儿过。
他将长腿蜷了起来,把脚上穿着的马丁靴的鞋带解开,重新系了个结。长时间的蹲坐让卓识觉得腿脚发麻,但最头痛的还是百无聊赖。
光线晦暗的星舰货舱里除了托运的行李外,此时还有着整架航班的大半乘客。
这些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企图给自己一点安全感,或悲或叹,或骂或泣,使得整个货舱嘈杂不已。尤其是卓识身旁的朝月,更是絮叨得没完没了,让卓识恨不得把马丁靴扯下来塞他一嘴。
为数不多的治疗机器人紧张地在人群中穿梭着,救治着伤员。
“呜呜呜……”有小孩子在嚎啕大哭。
卓识系好鞋带,半蹲起来,看向自己对面的女人。
她正是之前卓识在星舰回廊上偶遇的女性,而对方的女儿,正被她抱在怀中,轻声抚慰着。
在死光炮冲击时,小姑娘被卓识护在了身下,因此身上没什么大碍。反倒是卓识的手臂受到了一定的擦挂,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估计得上临时悬臂带了。
小姑娘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晓得大人们都很烦躁惶恐。
受了那些哭嚎着的小孩儿的影响,她也有点想哭。但被母亲拍着背,只得死死闭着嘴,噙着眼泪花,一声不吭,愣是没哭出来。
摇了摇头,卓识想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安抚一二,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系了鞋带,又只得讪讪作罢。
他脑子一转,忽然有了想法,索性就着抬手的动作,一巴掌拍在了自言自语的朝月背上,力道之大,差点没把身形瘦小的朝月给糊趴在地上。
朝月咬牙,想要骂人。
谁知卓识朝抬起头来的朝月握了握拳,居然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坚强点!”
朝月一愣,忍不住抿起唇,有些复杂地看向卓。
他在心中冷哼,这人之前还对他又是言语诋毁,又是拿荣光威胁自己,怎么现在收了性子,想来讨好他了?
结果下一秒,卓识便一本正经地补全了话语:“现在星际医学连根治癌症的技术都有了,肯定有能治愈由智障所引发的癔症的!加油,不要放弃治疗!”
朝月:“……”
之前民航星舰被不知名的黑色战舰袭击之后,整艘舰艇的动能供给部分被破坏了大半,启动了备用功能系统后,只能停止了一部分设备的供源。
一时之间,星舰沉入了黑暗中。
而当惶恐不安的乘客们再次接触到光亮时,所看到的,却是个出现在航班公屏上的虚拟ai。
ai用机械刻板的声音告诉他们——
这艘星舰被星盗劫持了。
星舰的乘客被分成了几个部分,收掉所有通讯工具后被分别关进了货舱中接受看管。在被“关禁闭”的空档里,卓识和那名带着小姑娘的母亲交谈了一番,对方的配偶是联邦军方的一名士官,因此倒也知道这艘劫持星舰的黑色战舰到底是什么。
黑舰。
这是个浅显易懂的名字,似乎已经是个约定俗成的定语了。
作为天幕联邦最为头疼的不法分子之一,星盗们所搭乘的战舰一般都是黑色涂装,在星海中毫不起眼,既是伪装,也是一种危险的象征。
卓识以前多多少少也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