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粥看着安静躺在男人手掌的药丸,接过,仰头和着温水咽下,许久未进食的喉咙和胃被温水趟过, 全身舒展。
“要吃糖吗?”骨骼分明的大手拿着几颗色彩斑斓的糖果,很是不搭。
“噗呲。”余粥没忍住,脸上漾开笑意。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吃个药还要糖。”
沉遇收回手, 剥开一颗递到余粥嘴边“可不是小孩吗?打个针哭哭唧唧害怕疼。”
刚咽下去的药味涌上来, 苦的舌尖发麻, 顾不得别的,余粥抬头就着沉遇的手把糖含了进去。
小姑娘嘴唇娇嫩,花骨朵似得一瞬间摩擦过手掌的感觉让沉遇眼底情绪不明,偏偏还不自知。
“就听说过酒有后劲,这药怎么也有后劲, 苦死了。”余粥瘪嘴抱怨。
“怕苦怕疼的, 娇气。”沉遇语气淡淡, 敛目看着床上的小姑娘, 睡了一觉打了一针, 估计好的差不多了,之前殷红的小脸退烧的缘故只是白里透着粉。俩只大眼水亮清明,忽眨忽眨的, 里面盛满星辰。
掀开身上厚重的被褥, 捂了一下午, 浑身黏腻腻的不好受。
沉遇看见她的动作, 捻住被角,问道“你干什么?”
“出汗了,不舒服,我要去洗澡。”刚才她就注意到这病房带着独立卫生间,里面有淋浴,余粥爱干净,现在感觉自己都被捂馊了。
“我看你是真不长记性,刚出完汗就洗澡,怎么嫌一天打一针不够,想多来两针?”小姑娘是真不会照顾自己,还淋浴。
从余粥角度看,男人眸深鼻挺,轮廓被暖色的灯光刻画的温柔,不过表情,似乎有点愠怒。
余粥唏嘘,缩着脖子不敢再提洗澡,大不了回家再洗等会,回家!!!
“蹭”的余粥又坐了起来,带着一阵风,沉遇侧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小姑娘就是能作啊。
“我手机呢?现在几点啦?完了完了,他们肯定不知道我去哪了,要死了,怎么说啊。”余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四下寻找手机。
“你手机应该是留在办公室没带过来,现在下午六点了,你可以用我的手机跟你朋友父母打个电话说一声,别急,慢慢来。”男人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刻意压下声线哄她让余粥原本焦虑的情绪得到安抚。
片刻,整理好情绪的余粥对沉遇说“麻烦能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余粥。
按亮,一目了然的桌面,手机自带软件外就多了个微信。
这用沈迦叶的话说是什么来着,对,老干部专用手机。
倒是屏幕壁纸引起余粥注意,拍摄者是从一片竹林里往外拍的,所以入目极大部分都是青葱碧玉的竹子,一根根轻盈细巧,未曾出土先有节,竹叶交错间的缝隙,可以看到百米外石墩,石墩年岁已久,历经风吹雨打,表面被磨的光滑,阳光打在上面折射出熠熠生辉,底部都已经扎根土壤,周围攀着一圈青苔。或是有风吹动,石墩上摆放的书被翻动,旁边砚台上还放着一只未干的细楷笔。
见余粥握着手机没动,沉遇俯身问道“不会用?”
“啊???没,没有。”从壁纸上回神,余粥手指轻点几下,拨出一个号码。
沉遇手机上的壁纸怎么她好像在哪见过。
“喂,你好,哪位?”
接起的电话中断了余粥思绪,没再多想。
“喂,苏老师,是我,余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