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 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 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 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 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 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 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