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妳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妳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