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都不配, 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 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 又不是史鼐亲生的, 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 史家的家底又不多, 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 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 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 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 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 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妳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 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 不说别的, 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妳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