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心中怒气,董老太太也没等董老太爷开口回应,她转身朝门口快步走去。就在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瞬,她还是没忍住,转身看了眼床上的人,可惜那人闭着眼,并没有看她。
许多年前当偶然得知他与他表妹有了苟合,她气得当场就流了产,流下来的是一对已经成型的双胞胎女婴。
害怕被遗忘,她硬是为她们安了序齿,可如今,那两个孩子除了她,还有谁记得呢?
当年是她一意孤行选错了人,苦果,她自己咽。
董老太太扶着墙站在楼梯口旁边,眼眶通红一片,内心悲愤难以自持。
直梯顺下就是客厅,里面的场景一目了然,她的亲孙女正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喂育着可怜的小狗。娇憨的少女,平静而又耐心的背影……
看着看着,董老太太哀怨愤慨的心情慢慢就和缓了下来。谁说她没有指望的,她还有兵兵呢,儿子留给她的唯一骨血,与她血脉相连。
她会为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那个人必须永远宠爱她。
第二天一早,董兵兵急匆匆从楼上下来,想去看看被安置在客厅角落的一筒,也不知它还活着没有。
还没到一楼,就看见董漱雪拿着个碗在沙发边晃悠。
“三姐。”董漱雪也看见了下楼的董兵兵,她乖巧地上前打着招呼。
“一筒没事吧。”董兵兵脚步不停,走向角落。
“没事,好着呢。”董漱雪紧跟在她身后,语气殷勤,颇有些邀功的意味,“我从董斯年那抢了一些奶粉泡给它喝,你看,都喝完了。”
躺在毛毯里的一筒已经精神了很多,它看着摸了摸它头的董兵兵,摇了摇尾巴,还挣扎着想起来,看上去除了身上的伤和身体虚弱以外,别的倒是没什么大恙。
闻言董兵兵抬起头来,果真见碗里只剩下一点奶渍。
“乖了。”她笑着顺手轻轻拍了拍董漱雪的肩膀以示表扬。
得到夸奖的董漱雪一脸喜意,现在这个家里只有三姐对她最好,她也要好好对她三姐。
屋外天气阴沉,好在没有下雨,地面是干的。
董兵兵包了辆人力车,拎着装了一筒的斜挎篮坐了上去,董漱雪也从另一边爬了上去,死乞白赖地非要一起去。如今董四夫人不常出房间,对她的管教也放松了很多,她的胆子又开始大了。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由早上买菜的仆人打听到的一个外国兽医开的私人诊所,就在隔壁一条租界上,不远很安全,所以董老太太很放心地让两人去了。
然而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筒开始出现呕吐拉稀的症状,不大的篮子里很快就变得一塌糊涂。
“医生,我的狗这是怎么了?”董兵兵用英文与外国医生交流,董漱雪则站在一旁云里雾里地听着,一筒突如其来的病症把她们都吓坏了。
穿着白大褂的外国医生威廉姆没有急着回答问题,他将一筒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皱着眉反问道:“是你把它弄成这样的?”
他的声音十分严肃,身为一个兽医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故意伤害动物。
“当然不是……”董兵兵将一筒的来历简单地告诉了威廉姆,换来了对方一脸的赞叹。
威廉姆医生又详细地询问了关于一筒睡眠饮食等方面的问题,最后得出了结论:“它身上的伤等会儿涂一些药,回家后注意不要沾水发炎就好。至于呕吐拉稀,应该是喝了奶的缘故,要知道有的狗能喝,有的狗就不能喝,就像有的人喝牛奶没有事,有的人喝了就会拉肚子,尤其是你们中国人。”
对方的洋文,董漱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