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行了杖刑的赵兰被赵婶并其他几个仆娘搀扶了下去, 客厅一下子空旷了起来。
董老太爷坐在上座,对着董老太太劝道:“好了,你也不必再生这么大的气了,到底他们岁数还不大, 规矩上也欠妥当一些,好好教就是了。
他又将头转向后方吩咐道:“阿昌,还不快来给你老太太认个错。”
董老太太闻言斜觑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站在董老太爷身后的阿昌倒是乖觉, 他三两步走上前, 对着董老太太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老太太,都是阿昌不好, 我今早看阿兰出去买药, 怕外头天暗出事,是我非得要陪的, 您要怪就怪我吧”
董老太爷也在一边帮着说软话:“你看看,他们两个既然都已经知错了,咱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他们多计较了。”
“行啊, 等她伤好了, 那你们就凑合凑合过日子吧。”董老太太冷冷地抛下一句后,就起身离开了。
她责罚阿兰是因为她在明知主子身体不适时还擅离职守,然而这些拎不清的人总是在避重就轻。为其找好人家她不要, 那就跟着她喜欢的厮役过一辈子吧,眼光如此的人是怎么也救不回来的。
阿昌闻言倒是一脸喜出望外,他实在没有想到竟还有如此意外之喜:“谢谢老太太,谢谢老太爷。”
下人房里,赵婶正为赵兰上着药,药是阿昌托人送来的,同传回来的还有董老太太撮合他们婚事的消息。
看着女儿背上的青紫印,赵婶心疼得直掉眼泪:“你今天瞎跑出去买什么药啊?看被打的,原本老太太都已经答应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了。”
赵兰同阿昌之间隐秘的交往,朝夕相伴的赵婶自然清楚的很,但她并不看好两人在一起,然而她又无法说服面上温顺实则相当固执的女儿,所以只能借董老太太的手拆散两人,可惜失败了。
“娘,这不是挺好的嘛,我可以跟阿昌在一起了。”赵兰变换了一个姿势,戴在腕子上的玉镯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赵婶摇了摇头:“那阿昌人虽然不错,可是身份实在太低了。凭着老太太做靠山,你完全可以嫁个条件更好些的人家。”
“但那些人都不是阿昌。”横趴在床上的赵兰转过头反驳道,“再说我和他的身份一样,都是干着伺候人的活计,谁也不比谁高贵,我倒觉得配的很。”
“你这臭丫头知不知羞,说什么配不配的。”赵婶抬起手佯装要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等你寻了个有本事的人嫁出去以后就不用再伺候人了,不像跟着阿昌,一辈子做别人家上不得台面的佣人,你到底懂不懂。”
见母亲犹不死心,赵兰难免有些不耐:“娘,当下人怎么了,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再者说,就凭我这种丫鬟出身,哪里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就算找到了,人家能保证好好对我吗?”
“我就是要嫁给阿昌,起码阿昌是真心对我好的。”她又转过身嘴中小声嘟哝着,“反正我才不要像你和爹……。”
房间里就母女两人,赵兰声音虽轻,但赵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沉默着转过身,忆起往事,眼眶不知不觉就通红成了一片。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家里头外嫁的姑奶奶来信,说是意外早产伤了身子需要娘家派人去照看,当时一心想找机会脱离女婢身份的她便主动请缨了。
然而到了之后才发现,事情根本不单单是信中所说的那样。
董家新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