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先查明凶手再说,杀人总要有动机。”李明达的意思,或许这动机里面会有一个好解释,但倘若这件事是单纯的泄愤杀人或是阴谋弄权杀人,倭国那头便占了理,大唐势必要补偿他们。但愿不是后者,这些倭国人看似老实,实则都不是吃素的。
李明达这才想起来问向房遗直:“怎么才来?大家都散了。”
“遗直收到圣人密旨后,就立刻出门去查长孙涣藏身之所,因此不小心错过了魏王的通知。得了消息就赶过来,不想已然晚了,只好顺便来此处看看。”
房遗直的答话没毛病,但整个人冷冷淡淡,清高之气由内而发,看起来反倒他像更尊贵的一方。
李明达想到其父房玄龄,平常总是笑眯眯地,令人觉得他很好相处,但真遇到事的时候,这老头可是比魏征都难缠,想让他松口比登天还难。房遗直光看表面脾气,倒是一点都不像他父亲,却给人感觉是个更难缠的。
房遗直感觉晋阳公主看了他很多眼,默了片刻,便交代道:“长孙涣人在尉迟府。”
李明达惊讶,“确认?”
房遗直点头,他微微敛目,刻意观察李明达会作何反应。搁正常人查案,此刻必定会急着带人去尉迟府,便是不缉拿,总该想当面问清楚。但她沉吟片刻自后,却蹲下身来去查看地上拿出他刚刚发现的鞋印,接着便顺着鞋印脚尖的朝向,走出小林子,奔着长孙府下人房方向去了。
房遗直眯眼看着晋阳公主的背影,目光里探究之意明显。
片刻之后,田邯缮粗喘着气跑过来,跟房遗直急道:“房大郎怎么还傻站着,跟着我们公主去呀!”
房遗直微微颔首致歉,随即跟上,然后就跟着李明达到达了下人房。
长孙府的下人房占地不小,里面左右八排房子,还有不少单独带小院的。这里面味道就杂了,香味、馊味、汗味、臭味、药味……
李明达倒是能从中辨别出墙头上的那股膏药味,但方向太乱了,似乎很多家都有这味膏药。
李明达随便揪住一名小丫鬟问话,方得知下人们不少都是因为经常干活受累,有很多人有腰腿疼的毛病,便都流行贴最便宜且很有效的致参堂膏药。
“可取来一贴与我看看?”李明达道。
小丫鬟很惶恐,忙点头表示可以,转身就去了自己的住处,取来她阿耶的膏药给李明达。
李明达闻了下,确认就是这种膏药。她沉吟片刻,转头看向房遗直。
“奴这就召集当日所有涉事的下人去大义堂。”田邯缮跟着道。
“不用。”
李明达和房遗直几乎是齐声发出。
田邯缮愣住,有些惊讶地垂头待命,心里念着许多,嘴上不做声。
李明达之所以说不用,是她有个灵敏的好鼻子,确认那些下人之中,并没有人身上带有这种膏药味的。但房遗直却是如何得出的结论,李明达却很好奇。
房遗直似乎看穿了李明达的疑惑,不及她开口问,便先解释:“一般府邸设宴款待贵宾,所选伺候用的下人,必定是一些样子漂亮年轻且腿脚灵便的。贴这种膏药的人,身上必然有味道,绝无能出现在宴席之上,令主人家丢脸。”
李明达点点头,觉得房遗直此言在理。
“若凶手真是长孙府的下人,想要毒杀道垣三次郎,就必须保证他一定会喝长孙涣所藏的青梅酒。道垣三次郎在出恭前曾说过酒没味儿,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