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母打眼瞧程处弼的面相就是知道他不好对付,因瞧他认识房大郎,遂特意提及了魏叔玉、萧锴等人都在,请他进楼光顾。
程处弼本已然转身要走,听这几个人名后,转即就撩起袍子大迈步进去。
雅间内,萧锴等人正议论房遗直前日所书的一篇《梅说》。文章是尉迟宝琪从房遗直的书房偷来的,纸张上有很明显纵横交错的褶皱,显然这篇写文章的纸先前已被窝团,后来又被展开。
“你真在地上捡的?写得这么好,我都很不得挂墙上天天赏阅,他竟然随手就扔了。”萧锴艳羡的直咂嘴。
魏叔玉刚看了两句,正点头之际,就听人说程处弼来了。
程处弼见魏叔玉果然在,阴着脸厉声叫他出来。
“干嘛?”魏叔玉被程处弼硬拉到一处偏僻角落,有些不爽。
“什么地方你就来,也不想想你父亲是谁,痛快走,别给他丢脸。”
“进士及第,尚携妓游宴。有多少名仕大家也来此处,怎的就丢脸了,他管不着我。倒是你,既然来了就好生作乐,板着一张脸给谁看。”魏叔玉不悦道。
程处弼指了指魏叔玉鼻尖,“还说要学你父亲,就这么学?丢人!”
程处弼立刻和魏叔玉作别,懒得管他。
魏叔玉见他真生气了,忙跟上来,表示自己不留了。当即打发随从去通告一声,就跟着程处弼出了风月楼。
“都因为你,房遗直那篇《梅说》我还没看完呢。”
“写得好?”
“嗯,有我所不及之处。”魏叔玉拉了一下程处弼,正色问他,“我听父亲说,晋阳公主和房遗直似乎在一起查案,到底是真是假?你放心,你告诉我,我绝不会说给其他人,父亲那里也不说。”
程处弼眨了下眼皮,算是默认了。
魏叔玉惊诧片刻,转即问程处弼,“我早觉得公主坠崖一事有蹊跷,看来真不简单,这三名宫人的死会不会跟她坠崖的事有关?”
“还在查。”程处弼上了马,转即看向魏叔玉,“动动脑子帮我们查案也好,总比去这种地方强。别忘了你的誓言,我等着看呢。”
魏叔玉怔了下,然后目光坚定地冲程处弼点点头,拱手谢过他的劝诫,并口气铿锵表示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好,我等着。”程处弼对他笑一下,挥鞭策马而去。
萧锴和尉迟宝琪这时候追出来,问魏叔玉还去不去喝酒了。
“不喝了,忙正事去。”魏叔玉冲二人无情地挥挥手,随即上了随从驶来的马车,绝尘而去。
萧锴冲尉迟宝琪摊手,“你说遗直扫兴不给面也罢了,叔玉也这样。”
“俩人都是怪性子。行了,不理他们,我们自己乐呵。”
尉迟宝琪拍拍萧锴的肩膀,二人随即一前一后进了风月楼。
……
大吉殿。
李明达到了宫女自尽的房间时,尸体已然从梁上放了下来。李明达在门口的地方就闻到了尿骚味,进屋之后,却见尸身已经盖上了白绫。负责收尸的女官左青梅忙来赔罪告知,宫女有失禁之状,十分脏污,万不敢冒犯公主的眼。
李明达便吩咐左青梅把布掀开来看。左青梅等人立刻面目犯难,随即跪地请求公主避免去看死者恐怖的样貌。
“就看一眼,圣人若怪罪,我自己担着。”
左青梅方命人掀开。
面白的尸首上有鼻涕和流涎的痕迹,嘴唇干裂起皮,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头发乱做一团,粘着草末,手指尖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