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侧目看了眼房遗直,发现他这人越来越耐看了。特别是内里的气度,犹若陈年佳酿,细品方知。
“公主可命人仔细查过祁常侍的尸身,是否有其它线索?”房遗直问。
李明达摇头,“你倒是提醒我了,上次郑伦的验尸仵作便马虎了,此事回头我亲自把关。”
房遗直讶异了下,不过很快就被平淡的面色所掩盖,他点了点头,未提出异议。
李明达手托着下巴,已然把外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谈话声都提听得差不多了,然后才面色郑重地对房遗直道:“我相信你二弟是无辜,这件事跟他和十七姐可能都没有什么实际牵扯,但眼下所有疑点都指向他们,也算变相说明了一个问题。”
房遗直眼里再一次闪过惊讶,他却是没意料到晋阳公主反应如此迅速,且是神断。这个公主不简单,竟是太宗所有公主里最特别的一个。
“依公主的意思,是有人在针对他们?”
“猜什么都没用,还得找实证。”李明达顿了下,看向房遗直,“对了,我今天来此,还有一事想问你。”
“公主请说,遗直必定知无不言。”
“我和大哥去断崖那日,你为什么在那里?”李明达见房遗直微微收紧嘴角,立刻再出言补充,“别跟我说寻猫,我不信。”
房遗直:“寻猫是借口,实则在找线索。”
“找什么线索,是否和我有关,因何有此举?”李明达紧盯着房遗直。
房遗直:“公主那日坠崖,遗直身边的随从名唤木犀的有所目睹。”
“他人在哪儿,目睹了什么,快说。”李明达立刻追问。
房遗直随即唤了木犀来陈述。
“奴当时正在断崖对面山的山坡上采药,因距离远,有树枝阻隔,看得并不太清,只依稀瞧见崖上似乎挂着个人。然后风迷了眼,再看时,断崖上有什么都没有了,当时并未在意。后来奴听说公主坠崖,左思右想觉得可能所见并非虚假,遂将此事上报给了大郎。”木犀道。
李明达:“就这些?你当时还看见了什么其它的没有?”
木犀迟疑地看一眼房遗直。房遗直令他有话就说,务必坦率。
“奴好像还见到崖顶飘过一抹影子,但具体什么样却回忆不起来了。”
……
李明达坐在回宫的车上,仔细回味木犀所述的话,然后闭上了眼,将这些它人所述的线索都回想了一遍,脑海里却没有任何回忆被勾起。对于那日的记忆,她任仍然是一片空白。
回了立政殿后,李明达便去再看那根扎在手帕上的刺。她查遍了宫里所有栽种仙人掌的地方,没有一处刺长得跟这个一样,是干净的白,且程半透明状。她见到的仙人掌刺都是半黑。且不说长得不一样,就在时间上也不符合。宫里的仙人掌都是在她坠崖之后才移栽的,而在她坠崖之前有机会接触仙人掌的就只有韦贵妃,但韦贵妃那边的仙人掌刺也是半黑,而且当日她和众妃子们都在宫里,根本都没有机会出宫,遂也不可能会是她。
李明达想不通,她到底是因为何故,独自去见了一个有和她相同手帕,且帕子上粘着仙人掌刺的人。
“贵主,您真要去看祁常侍的尸首?”田邯缮试探问。
李明达回了神儿,点头,得知尸房已然交代好,可以令她隐秘身份查看,便换了身太监服,立刻动身。
到了尸房处,李明达扫过尸体没什么线索之后,便翻看了祁常侍随身物,被一个青色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