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意颔首:“章先生吗?”
章以明伸出右手:“你好,等下直接去我办公室谈吧。”
两手相握,沈多意直截了当地问:“是游先生向您介绍的我吗?”
“是,刚才电话里就是他。”章以明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们是朋友,他因为一些情况无法聘用你,觉得很可惜,正好我们公司也需要人手,所以他向我推荐了你。”
沈多意笑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成功。”
从电话突然挂断后,戚时安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偶尔看一眼手表,计算着面试时间到了,自我介绍应该做完了。
安妮敲门进来,提醒道:“戚先生,该去机场了。”
戚时安问:“司机吃早饭了吗?”
“啊?我问下。”安妮无措了两秒,联系完司机后回道,“他吃过了,您没吃吗?”
戚时安说:“给他十分钟,再吃一顿,我等他。”
三分钟过去,戚时安终于从座位上起身,他拎上包大步流星地离开办公室,步伐渐渐加快,在半路掉头转向了另一层会议室。
整条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无论行走还是奔跑都听不见声音,向阳的所有房间都是大大小小的会议室,哪个部门都随时可以来开会。
最大的那间里,章以明和沈多意隔着一米的距离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正在探讨什么。
戚时安走到玻璃墙外,光明正大的偷看。
视野中的沈多意好像比记忆中高了一些,衬衫的立领将修长的脖颈遮住一半,肩膀一边在阴影里,一边在阳光下。当他微微侧脸与章以明交谈时,能看见象征礼貌的嘴角弧度,以及带着笑意的眉眼。
十分钟到了,戚时安转身离开,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动静,所以只能听见胸腔中的“扑通”声。他不知是喜是悲的发现,告别年少时期的沈多意似乎更加高段。
连惊鸿一瞥都没有了,却仍不留情面地搅乱了他心底的一池静水。
戚时安洞察了沈多意在想什么,解释说:“我真的准备买,不会让你白废话的。”
“那还算说得过去。”既然如此,沈多意就不气也不闷了,认命地问,“那去哪儿吃晚饭啊?”
戚时安立刻闪开了门口:“上次的夏天餐厅怎么样,要不还去那儿?”沈多意出来,和对方一起往停车场走,回答道:“都好,我不挑的。”
车被司机送到车行保养了,而且戚时安几乎连轴转了两天一夜,按规定不能疲劳驾驶,于是他再次坐进了黑色大众的副驾上。沈多意发动车子驶离中央街街尾,路上基本没出过声,偶尔右拐时瞥见戚时安在座位上打哈欠。
“很困吗?”
“还行,你又不理我。”
“我平时很少载人,偶尔载我爷爷出门,也是听他唠叨。”
“经常听你提起你爷爷,老人家身体好吗?”戚时安觉得沈多意应该是个很孝顺的人,也觉得对方面对老人时肯定特别温柔。
沈多意回答:“还行吧,七十多岁的老人多少都会有点病痛,降压药吃了十几年,腿脚不太利索,别的方面都还可以。”
他说着拧开了音响,然后来回戳了几下:“听音乐吗?我爷爷喜欢听戏,我就给他下载了几段,好歹有个动静。”
一段戏曲流淌出来,光前奏就十分悠长,待到女声响起,戚时安觉得更困了,他没话找话:“张继青老师的《牡丹亭》,离魂那篇吧。”
沈多意惊讶道:“你还了解戏曲吗?”
“只了解有名的。”戚时安已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