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且慢!”夏千千从昨天开始便梗在脖子里的一口气咽不下去, 道:“大人是本地的父母官, 要罚民妇掌嘴!民妇本应毫无怨言!但是还请大人说清楚是不是因为民妇胡言乱语败坏别人的名声?要是这样的的话!请大人先罚这个周娟儿吧!她和周长庚两个人公堂之上眉目传情,不管那父女身份是不是真的?但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事!大人不管做的人,反倒管起我这个说的了!”
知府一口气提不上来, 那可恶的夏大丫又开始说:“大人要说我胡编乱造?这周娟儿是真是假还不知道,说的事也是真是假不知道, 大人你尚且认为两件事都是真的, 但现在这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大人还能当成是假的不成?”
言下之意便是讽刺知府为虎作伥。
知府气的指着夏大丫说不出来,他想让人打她板子, 但是她刚刚也说了, 要是打板子的话也得周娟儿先来,这算什么事儿啊?
他想说她藐视公堂, 但杨状师在旁边跃跃欲试,他也是吞了一口老血才忍下来。
他知道,如果他敢揪着夏大丫这点不放,那姓杨的肯定要揪着刚刚“眉目传情”的事不放。偏偏他自己另有所图, 心虚得很。
“夏大丫看来你对本官很是不满?”知府阴沉沉的说。
夏千千道:“大人稍安勿躁,对事不对人而已。”
好个对事不对人!太有道理了!讽刺了高高在上的知府不说,还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杨濯清好奇的看着她。
“大人, 这周娟儿状告我和丈夫指使赵亮将她略卖,既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不如让我和这位原告、这位证人和周长庚夫妇当堂对峙, 大人你觉得如何?”
知府看师爷点点头, 便道:“可!”
“周娟儿, 咱们废话不多说,今天在场所有人,先来发个誓!都说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咱们今天就当着知府大人和众多老百姓的面发个毒誓,要是今天公堂之上谁说了假话,那便友不亲、男带绿帽女偷汉,断子绝孙代代奴,口舌生疮,脚底流脓,出门被车撞死,睡觉被梦吓死,走路被摔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挫骨扬灰,下辈子投畜生道。”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惊讶。
这毒誓——也太毒了吧!
“好了!我先来!我夏大丫今天要是在公堂之上说一句假话,便友不亲,丈夫带绿帽,断子绝孙世代为奴,口舌生疮,脚底流脓,出门被车撞死,睡觉被梦吓死,走路被摔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挫骨扬灰,下拔舌地狱,下辈子投畜生道。”
夏千千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娟儿:“该你了!”
周娟儿惊骇的看着她,内心忐忑不安,真的要发这毒誓?
一个没忍住,她终于看向知府大人求助。
夏千千笑道:“你看知府干什么?知府大人公正严明,为了早日结案,不弄出冤假错案,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如此说话,知府也只能装的目不斜视的看着周娟儿。
“发毒誓!发毒誓!发毒誓!”外面忽然有人大声的呼喊起来。
然后一直沉闷的案子像是忽然被开启了什么机关,外面其他人也跟着大喊:“发毒誓!发毒誓……”
周娟儿骑虎难下,知道自己今天不发毒誓是不成了,可是心里有鬼,那些话梗在脖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这里正犹豫着,那边周长庚的妻子忽然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