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饽饽?
杨缱摇摇头,“不对。”
七个月前,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回京的马车上。车已行至京郊,不出一日便能到崇福寺。
为了赶路,她的大哥连自己的病体都不顾,回京后足足病了一个多月才好起来。可想而知他们走得有多快多急,生怕走得不够远。
她醒来之后,不等发问,大哥便一五一十地将提前离开一事和盘托出,理由充分,有理有据,令人无法不信服。
杨缱信了。
她秉承着对杨绪尘的信任,对季景西、靖阳的信任,说服了自己,没有对被下十日醉动怒,没有对仓促离开动怒,不仅压下怒意,还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没能好好告别,没能妥当交接手边公务,没能让季家姐弟对自己放心。是她自己没做好。
而后她又收到了两封满怀歉意与诚意的信。
也是仅有的两封书信。
七个月,从深秋到暮春,从战事爆发到如今战局胶着,从武义伯郑诚到前太守赵群再到如今突然“丁忧”的新太守郭仲兴……漠北再无信传来。
“下一个北境府太守,也不会在任超过三个月……信吗?”杨缱极慢,极慢地说着,声音里有着极轻的颤抖。她好似不小心触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真相,漆黑的眼眸深处是掩盖不住的复杂。
谢影双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不信。”杨缱轻声开口,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自己,还是另有深意。
她小心翼翼地将面前晾干的书信折叠,封漆,接着用力握了握手指,提笔写下四个字——七个月来,她始终在往北边送信,不论是否有回音。
“影双,我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