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你不知?此案不是你漏的?”
“自然不是。”杨霖撇嘴。他与太子一家又没仇。实话说,他也是直到卖官案出了之后才得知,他家阿离被冻了一晚上,其中还有苏襄的功劳。
不过,虽然不是他出手,算起来,也同他亲自出手差不离。都说子随父,这上来就掐人七寸的风格,的确随他。
……
“是杨重安吧。”
秋水苑里,同样在讨论此事的孟斐然极为笃定,“一看就是他的风格啊,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然雷霆万钧。想想先前他一口气吃下裴陈两家在江南大半班底的架势,再想想上次他断舍离杨家晋北那一系的决绝,当时所有人都说他疯了,结果呢,杨家不仅没伤筋动骨,反倒断尾之痛不过须臾,转眼就比过去更上下一心了。这次也是,卖官案一出手,太子没个一两年缓不过来这疼!痛快!”
“狠啊。”柳东彦心有余悸地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说是在报复太子孺人……哈,依我看,尘世子可看不上眼一个区区孺人,真正疼的是东宫,是皇后!王爷,就说你怕不怕吧?未来的舅兄是个这么逆天的狠人。”
两人齐刷刷望向窝在软椅里的红衣青年,不等对方发话,孟斐然先绷不住笑出声,“哈哈哈不行不行,我一看见他这张大花脸我就乐。少贤你怕是猜错了,咱们王爷估摸着更怕他另一位小舅子,哈哈哈哈……”
柳少贤:想笑,不敢,我憋死我自己。
“闭嘴。”大花脸恼得直接抄杯盏扔过去。
孟斐然错身躲开,笑的更凶了,“杨小五拳头是不是有毒?打的也太正了吧!这黑眼眶哈哈哈哈……”
黑着眼眶的季景西:“……”
好气,想拔剑。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王爷恕罪。”孟斐然见好就收,又笑了几声才收住,“您跟我们说个实话,卖官案有没有你的手笔?”
季景西懒得回答。
“……看来是有。”柳东彦闻弦歌而知雅意,“让那位头上能跑马,是您突发雅兴的神来之笔?”
季景西不想忍受两人的古怪眼神,索性让无霜拿了个眼罩来遮上伤处,而后才懒洋洋道,“债多不愁,本王不过添了无伤大雅的一笔。真正主导的还是杨重安。”
卖官案牵连巨大,单是到这一步不过是大理寺破了案,破案之后如何才是各方博弈的重点。季景西虽然挨了杨绪南一拳,但这时候反倒感谢杨家人给了他浑水摸鱼之机。要么怎么说他家阿离是他的福星?刚回京没多久,就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安插棋子的机会。
就是苦了阿离受苦,如果没有她当机立断留宿荣华宫,翌日又三步一跪彻底断了荣华宫的后路,给杨家人的发挥递好了梯子,接下来的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这么一想,挨上一拳也不亏。反正他的确有错。
越想越开心,临安郡王忍不住炫耀,“还是我家阿离对我好。”
孟斐然与柳东彦齐齐白了一眼。
“是,真好。”孟斐然阴阳怪气开口,“您这不过挨了一下疼,楚王殿下那可是损失了三位干将,太子更是‘重伤不起’。”
“我倒是觉得这几场戏看下来,反倒有点后怕。”柳东彦神色微凝,“杨家宗子敢脚踢亲王府大门就算了,还能说是年纪尚幼护姐心切,秦国夫人是真的吓了我一跳。那可是先皇御赐的命牌啊,藏的可真好,那可是比肩皇长公主的存在!听说皇后娘娘当时脸色都变了,事后直接被皇上申斥了。更别说杨相公与尘世子这对父子俩了,轻轻松松便让两位主政皇子实力大损……要说杨家这几位能轻而易举让王爷你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