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楚王登门。”一片寂静里,暗三悄然出现,“来者不善,门房拦不住。”
杨绪尘喝茶的动作一顿,眉梢一挑便要开口,杨缱却在这时起身,“我去吧。”
“……”尘世子放下茶盏,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吩咐谢影双将客人迎至前院花厅等候,杨缱回锦墨阁换了身正经会客的衣裳才姗姗而来,远远瞧见一个瘦高的身影背对而立,遣退了伺候的下人,一身锦衣,身形比之往日消减了不少。
杨缱顿了顿脚步,深吸一口气,撩开纱帘,“劳殿下久等。”
季珏上门时还算平静,如今见到她,却突然冒出无数复杂情绪,委屈、恼怒、失望……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缱妹妹气色不错,看来太医院的太医们还算尽职。”他缓缓开口。
“劳殿下关怀。”杨缱恭敬行礼,“不知王爷近来可好?”
季珏深深看她一眼,“你说呢。”
杨缱抬起头,视线撞进对方眸中,“臣女猜,尚可。”
季珏冷笑出声,高大的身形几步逼近少女,“到底是多冷的心肠,才能让你睁着眼说谎?亏得你说得出本王尚好这等话来……阿离,你是不是欠本王一个解释?”
杨缱垂了眼,“王爷想听我说什么?”
季珏咬牙,“本王这些年,可曾亏待你?”
“不曾。”
“那又可曾亏待过信国公府,亏待过杨家?”
杨缱沉默摇头。
季珏猛地攥住她的双肩,双眸赤红,“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做的不够,以至于几年都捂不热你的心?杨缱,本王因为你,都快成全天下的笑柄了!”
蓦地把人丢开,他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磅礴怒意,“……那年我奉命前往漠北赈灾,到平城后才知你已在那里待了近三个月。那时我便知你心悦景西,本已心灰意冷,可谁知转眼他便抛下你一人。我不忍看你心伤,三年来小心翼翼待你如珍如宝,不奢求你深爱我,但若日后能与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也欣喜至极。可杨缱,景西他才刚回来!你如此急切地将我的心意踩在脚下,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季珏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里尽是伤意,“我季珏,自认待你信国公府不薄。朝堂之上,我从未反驳过杨相公一言,杨氏族人升迁变动,我永远大开方便之门,就连此次与北戎议和,泼天的功劳我拱手送给杨绪冉,为此不惜得罪景西、太子和老六!我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了杨缱,可你信国公府给我的回报是什么?去岁淮河赈灾,每一笔的款项都是你父亲亲自过手,出了问题,当时为何不说?他有千百种方式解决这件事,却偏要等景西回来,当着他的面、父皇的面、朝臣的面与我划清界限!这就是你信国公府!”
“杨缱,你到底要伤我到何地步?是不是我还要拱手把你让给景西才行?亦或者,我送景西坐上那位子,才合你心意?”
杨缱蓦地抬起头,沉声警告,“王爷慎言!”
季珏冷笑,“怎么,本王说的不对?你们信国公府难道不是已经选定景西、倒向燕亲王府了?”
这异常熟悉的说法令杨缱怔了怔,而后蓦地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原来父亲与大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连季珏都如此直白地点出了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