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酒饮布完后,小厮们又在锦毯两边摆上枣红色织花锦垫供坐。
文玹见了只觉哭笑不得,这不是来一起野餐的,而是来砸场子的吧?
她小声问孟裴:“这些全都是单公子带来的么?孟公子你带了多少?”她已经在担心这一块锦毯之上能不能放得下那么多食物了。
孟裴微微一笑:“他已经带了那么多,我何须再带?”
文玹不禁失笑,想想也是,孟裴从临汝来京,一路上虽对食宿都要求精良,却并不会铺张浪费,偶然路过偏僻的小县城或是借住村庄人家,粗茶淡饭他也从没有嫌弃过。
单向彦过来邀请向文成周道:“文相公,我冷食带得太多,不如你们一块儿过来用吧?”
文成周微笑拒绝了。
单向彦便朝文瑜招招手,用诱惑语调道:“文小郎君,来,一起吃。”
文瑜吃腻了糖果甜糕,昨日又贪吃枣糕吃撑了,其实见到自家蒸的枣糕已经全无食欲,见到单向彦摆出来的各色美食佳肴,早就开始咽口水。
他听见单向彦叫他过去,回头看向文成周,见父亲轻轻摇头,虽有些失落,但还是朝单向彦摇了摇头道:“谢谢单大哥,我不过去啦。”说着便在自家布毯上规规矩矩跪坐好。
文成周与文玹三姊弟一共四人,正好一人一边坐下。文玹所坐之地离单向彦摆开的锦毯最远,正面对他们。
她坐下后刚好瞧见对面的孟裴看过来,便朝他歉然地笑笑。她看出父亲的冷淡,只是不能确知是针对端王的还是单家的。
恰在此时,文成周走到她对面坐下了,正挡住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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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瑜瞧见枣糕就毫无胃口,一块也没碰,芸巧问他要不要喝碗寒食粥,他也摇头,只拿了块肉脯咬着。
孟裴瞧见了,侧头低声对单向彦道:“文家小郎君其实极想过来,只是文相不许而已。”
单向彦是个想到就做的干脆性子,最看不得别人有想做之事又不能做,一听如此,便站起身,朝文相一家走去,拉起文瑜道:“来来来,文小郎君帮你单大哥一个忙,帮我吃掉些菜。”
文瑜却只是朝父亲看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含着期盼。单向彦直接过来拉人了,又把邀请文瑜去用餐说成是帮他的忙,到了这地步,文成周若再要回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只得无奈点点头。
文瑜顿时高兴起来,跟着单向彦便去了他们那边。不过他高兴归高兴,仍是极有礼貌,先向单向彦表示谢意,又朝孟裴行礼打招呼,接着坐下是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吃东西也十分文雅,小口小口地咬着。
文珏看着他小小的侧影,低声笑着对文玹道:“三郎在家里是一个模样,到了外面又是另一副模样了。看他这样子,谁想得到他昨天还贪吃枣糕,吃到肚皮撑圆了才肯罢休?”
文玹不由亦笑。
单向彦还不到饮酒年纪,也不好这口,带来的十几个青瓷瓶中,装得都是冲好的橙汤、木樨汤、乌梅汤等凉水。他既拉文瑜过去了,又让人送来几瓶凉水,文成周也就收下了,但又让来升送了盒面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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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瑜吃饱了之后,叫上来升又去放风筝。
又过了会儿,单向彦亦站了起来,问孟裴道:“去不去蹴鞠?天清寺那边蹴鞠场地空出来了。”
孟裴却坐着巍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