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风冷哼了一声:“还报仇呢,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报什么仇?”
小酒又悄悄往旁边移开半步。
文玹问道:“你们如今有地方去吗?若是没有地方可去,我可以问问孟公子,他……”
“有地方去。”张大风摆摆手,“不要问他,不要求他。”他看着她,神情严肃,十分郑重地说道,“不要再因为我欠他人情了。”
文玹微微一怔。
张大风看了眼门外,见孟裴与成然仍等在远处,便对她道:“阿玄,我自小把你当男儿养大的,你的心气儿和一般的小娘子不一样。你亲爹是大丞相,你要是找个门户差不多的好郎君嫁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差。要是稍微比你们家低一点的更好,保准他们家没人敢欺负你。但他不一样,你要是嫁给他,以后有得是……”
“爹,你也扯太远了!”文玹急忙打断他,“越说越离谱了!根本没这回事。”
张大风瞪她一眼:“你要是没动这心思,就给我离他远一点,别欠他的情。”
文玹回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们把古二劫走了吗?我实在担心你们,才不得不求助于他。你和小酒要是太太平平的,我还会找他帮忙么?”
张大风道:“没有最好,就是有你也给我把这份心思收回去!”
文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换了话题问他:“爹,你们原先在城里什么地方?我一直没见到过你们,反而是遇见过阿关两次,若非如此,也不会知道古二住在那儿了。”
“说来话长,坐着说吧。”张大风盘腿往野草铺就的草褥上一坐,文玹跟着在他身边坐下,小酒亦挨着她坐下了。
张大风虎目一瞪:“你给我坐过来!”
小酒只得起身,走到张大风那边,却是离他远远地坐着。
张大风从背囊里掏出胡饼塞给他,接着就不再理他,转向文玹,把他们在京城时的经历慢慢说来。
文玹抵达京城首日,初回文府的时候,张大风最是不放心,在外面足足守了一整夜,第二日见她与卢筱出门买家什,一路上说说笑笑,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他和小酒要是长期住客栈太费钱,又不能租房子,便借住寺庙里,捐些香火钱,比住客栈还是便宜得多。但是坐吃山空总是维持不了生计,他身材魁梧,便在博坊里当护卫,小酒亦跟着干点零活。
他怕被文玹瞧见,平日里不敢在文府附近停留,但有时实在想她不过,五更前后博坊打烊后,他便和小酒一起来到文府外面,什么也不做,就是隔着墙看看也是好的,天亮前便会离开。
文玹听得心酸,轻轻叫了声“爹爹。”再看看张大风身后的小酒,见他那双漆黑湛亮的眸子巴巴地对着自己望,又微笑着叫声“哥。”小酒便“哎”了一声。
张大风揉了揉眼角,接着又道:“我们在京城住了一段时日后,看你过得挺好,本准备离开了,却知道了那狗贼亦在京城,还查到他住的地方。我们就借住在檀台寺,方便摸清他的进出与作息。”
文玹讶然:“这之后你们就一直住在檀台寺里面?”她那天在檀台寺外几经犹豫,是否要去敲小院的门,可没想到爹爹和小酒竟然会在檀台寺里,竟然就和她离得这么近!
张大风却摇头道:“只是住了一小段时日,后来出了点事,那几日我染了风寒,没去博坊,半夜里有个贼摸进寺庙想偷钱,被僧人撞见,那贼意图行凶,被我擒住。我怕衙差来查案时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