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景一早起来便在洞口望着面前被雨水清洗过的林子叹气。
而山洞外灶头兵早已支起了锅灶煮起了朝食,赵承景走过去望了一眼竹箕里摊放的干粮, 那些糙饼看着便难以下咽,他只扫了一眼便转过身对打食的小兵道:“盛一碗米汤吧。”
小兵抬首一看是带队的长官立马态度热情一副巴结像,抬手利落的抄起一个陶碗盛了满满一大碗躬身递给了赵承景,声音清脆的道:“大人请用。”
洞外的兵士们早已三五成群的蹲在一处大口大口的边笑边吃了起来, 那样子仿佛这干黄的炊饼便是人间美味了, 也仅仅这几日, 赵承景才真正体会到往日在侯府的日子都何等的富丽精贵,他一边皱着眉喝着米汤一边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正慢条斯理啃着烧饼的祁恩佑。
祁恩佑一口接着一口的啃着, 动作有些快却并不显得粗鲁,那淡然的神情让人瞧着便觉得好似本来就应如此的感觉, 赵承景心里一动于是放下手中的陶婉走了过去。
祁恩佑见他走近,接着将手中的烧饼吃完然方道:“官道泥泞不宜车马行走, 先就此安营扎寨修整, 二哥稍后先安排此事。”
虽是通知的语气, 赵承景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仿佛早已习惯了彼此之间的相处方式。
州府之间的官路不似城里多是土路, 一下雨便泥泞不堪,载满粮袋的马车确实难以通行, 只是运送期限是有限制的, 赵承景皱着眉心下有些担忧道:
“此去西北一路上这风雨恐怕皆难以预测, 若是原地修整这时间怕是赶不及了。”
平西大军正在日夜疾驰奔赴玄玉关,倘若他们误了粮草交付时间那可是重罪。
祁恩佑点了点头道:“此事我自有计较,先下去安排吧。”
既然他说有安排便是有打算了,见祁恩佑不愿多说,赵承景便是心里头尚有疑问也不再多话便下去安排了。
赵承景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自祁恩佑吩咐过了不过个把时辰便将一应事宜条例清晰的安排好了。
此次他与祁恩佑虽都是这次押运粮草的押运官,然明眼人已经看出来的了,诸事安排等一应事宜都是这位永恩侯的公子在亲为,反而镇海候世子多数只在拿主意,这二人谁主谁从多数人已经明了在心了。
因着是在原地修整,杨昭对这座山又熟悉,于是便有人聚在一起起哄说要去山上打些野外打打牙祭。
嚷嚷着那几人,祁恩佑也看出来了,多些是勋贵家的孩子,于世族之家来说许他们在家中位置不高,但总强过那些穷苦出身只求入伍有晚饭吃的小兵们,至少家中衣食都是上等的,只怕这啃了好几日的糙粮烧饼还是头回儿见。
司徒安捣了捣还在那犹豫的杨昭鼓动道:“杨兄去与祁世子说说呗,反正这山中皆是无主之物,打来让兄弟们打打牙祭也好。”
他呲着牙搓搓手低声咕哝道:“啃了几日烧饼,火气都上来了。”
他是宗室中闲散子弟,家中虽同姓司徒然与皇族只见的血脉却早隔了好几代了,朝廷虽名义上出些饷银养着他们,然只有他们自己明白那些银子对于他们这些拖家带口一家子老老小小几十口的人家来说,当真只是杯水车薪,是以他才会跑出来从军,想着能出来闯荡一番建功立业,而又因着家里长辈怕他上战场丢了性命这才拖了关系将他塞到了运粮队里来了,
饶是如此司徒安从来也没受过这等苦,不过既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