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爱我，我也很爱他。”这个开场白威力巨大，腰际胳膊骤然收紧，磨蹭在后颈的牙齿也瞬间犀利咬进细嫩的皮肤。
阿什利痛地身体颤抖，他深呼吸控制着情绪，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缓的声音说，“小时候我随父亲去过多恩，我们在多恩的沙漠中探险，他救过我两次。”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詹姆斯声音嘶哑。
“嗯，我知道。”阿什利点头，他无意隐瞒只是在想办法组织语言，“你还记得在查尔斯的学校里我和你说的吗？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所有事。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
阿什利没等詹姆斯表态，用尽量简短的词句诉说他的故事。从拯救林肯死亡后说起，到拥有两位兄长，再到辗转于不同的世界，不算精彩的故事却真实曲折。哪怕真相依旧藏在迷雾中，阿什利还是能猜到一鳞半爪，剩下的就是等待事实串起所有的线索。
“不管来自我父母赐予的本名是什么，从我从我最初拥有记忆起我就是[阿什利]。”阿什利摸上恋人的脸，他的眼神温柔婘逦，像是暖融融的水泡化坚硬的心脏。“史蒂夫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否定他就像否定我自己一样痛苦。亲爱的狼先生，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詹姆斯想起爱人逝去后痛不欲生的心情，想起自己很多次恨不得随这个人死去，他把重逢当做上天的恩赐，又哪里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我以为你离开我，就像我离开你一样痛苦。”狼先生牙根紧咬，“没想到你在我们分别后转头又爱上了别人？”
“对不起。”阿什利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愧疚，他不自在地眼光四下游动，又强迫自己直面恋人质问的痛苦的眼神，“我以为离开了就是终结，就是走完了一段人生不管遗憾、痛苦还是甜蜜当生命结束，再睁开双眼就是新的人生了。”
詹姆斯沉默，他能看出恋人的孤独，也不由心疼爱人的坚强。但雄性的独占，欲令他饱受折磨。他不能说阿什利是背叛，尽管他的理智令他想就这么干脆地恨就好，感情却扼住他的喉咙，“所以被留在过去的人只有我吗？”你一路向前，然后把我丢在过去。
阿什利哑口无言，詹姆斯说的是事实，他就是这么做的——一路向前。若是路途中不得停留也许风平浪静，现在他的过去找来，那就去滔天巨浪。可是，他能否认吗？他又愿意否认吗？
他在必输的战场上抛却生命，看着每一个认识的人一个个倒下去；在冰凉的悬崖下挣扎，被恶徒一次次清洗记忆，当做武器屠戮生命；他曾为族群延续殚精竭虑也曾享受恋人的怀抱一天内飞越全球……
好的，坏的，幸福的，痛苦的。
都是他的记忆，都是他珍藏的瑰宝。
“狼先生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阿什利发出源自内心的笑容，他眼中含着泪水，又闪闪发光。“我很抱歉让你如此痛苦，但是我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如果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做错了，那还怎么面对曾经朝夕相处的人？虽然现在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但是……
“我很荣幸能与你相爱，但我曾经与他们相爱的每段感情都是真实的。我爱你吉米，所以我只能诚实地告诉你我很抱歉。”
“我不懂你的爱情。”詹姆斯从床上起来，他俯视满脸泪水的恋人，喉结上下滚动。“你说的诚实不过是把一切都摊给我，可是当再次面临同样的选择，你还是会那么做。然后你希望我怎么说呢？原谅你吗？”
阿什利咬住下唇，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可爱人的痛苦也让他难受。被恋人养出来的小脾气令他想反问[那你想怎么办？日子还过不过？]。到底是憋住了，若是说出口无疑是又一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