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明光将军,可谓是一位春风得意、炙手可热的大神官,而且在北方的地位也很稳,谢怜个人并不觉得这样的神官会愿意与鬼新郎这种凶物有何牵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倒霉地被凶物鸩占鹊巢,也并非奇事。事实到底如何,还是看看再说。
他走上前去,庙门关着,却没上锁,一推便开。推开后,一股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
不是多年无人的灰气,而是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谢怜反手掩上大门,让它看起来像是原来没人进来过的样子,迈入庙中。大殿中央供着一尊武神像,自然是那位北方武神明光将军。许多人形的东西,比如雕像,人偶,画像,都容易沾染邪气,于是,谢怜首先就上去仔细察看这尊武神像。
看了半天,结论是:这神像塑得极好。执宝剑,佩玉带。面貌英俊,气宇轩昂。没有问题,腐臭味也不是从神像身上传来的,于是,谢怜便不管他了,往大殿后方转去。
这一转,谢怜整个人一定,瞳孔瞬间收缩。
一群身穿大红嫁衣、盖着盖头的女子,直挺挺地站立在他面前。
那股淡淡的腐臭之味,正是从这些嫁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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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很快定了心神,一个一个地数过去,一,二,三,四……一直数到了十七。
正是那在与君山一带失踪的十七位新娘!
有的新娘嫁衣红色已褪,十分陈旧破损,应该是较早失踪的新娘。而有的新娘嫁衣还崭新,样式也新,身上陈年腐尸的气味也极淡极淡,应该是最近失踪的。谢怜略一思索,揭开了一名新娘的盖头。
鲜红盖头下是一张惨白的脸,白得有点微微发绿,被黯淡的月光一照,甚是恐怖。而最恐怖的,是这女子去死的面容已然肌肉扭曲,但在这扭曲的脸上,还挂着一个僵硬的微笑。
谢怜再揭下一名女子的盖头,也是同样的嘴角上扬。
这满屋子的死人,竟然都身穿喜服,面带微笑。
谢怜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小儿所唱的诡异歌谣:“新嫁娘,新嫁娘,红花轿上新嫁娘……泪汪汪,过山岗,盖头下莫把笑扬……”
突然,他听到庙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当真是极为奇怪的声音。奇怪到难以形容,像是两根用厚布包裹住的棍子,在地上猛地咚咚敲打,又像是挂着什么重物,在地上艰难地拖行。这声音由远到近,来得极快,须臾便到了明光庙的门口。只听“吱呀——”,长长一声,明光庙的大门被推开了。
不管来的是个人还是个什么东西,多半就是那鬼新郎。而现在,它已经回来了!
这殿后无处脱身,也无处躲藏,谢怜只思考了一瞬,看到这一排新娘,立即重新盖上盖头,自己站了进去,一动不动。
若是只有三四五六具尸体站在这里,那自然是一眼便能看穿数目不对,可现在这里有十七具新娘的尸体,除非像他方才那样一个一个地数过去,否则根本很难立刻发觉有人混进去了。
他刚刚站进去,便听那怪声“咚咚”、“咚咚”,“走”了进来。
谢怜一边立定不动,一边思索:“这究竟什么声音?听长短停顿,有点像脚步声,可有什么东西的脚步声是这样的?这也绝对不是方才带我来的那少年,他可是从容惬意得很,走路还带叮铃铃的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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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想到一事,心猛地一紧:“不妙,高矮不对!”
这些尸体均是女子,可他却是个货真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