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道:“不够就再加。我赌我女儿的二十年寿命,再加上……再加上她的姻缘!”
众鬼哗然,大笑道:“这个爹丧心病狂啦!卖女儿啦!”
“厉害了,厉害啦!”
那女郎道:“双数为负,单数为胜。一经开盅,绝无反悔。请!”
那男人又开始哆哆嗦嗦地摇起了赌盅。若是他输了,他的女儿便要掉了二十年寿命和好好的姻缘,自然是不好;但若是他胜了,难道就让他那几位同行真的全都暴|毙而亡?但谢怜觉得,花城应该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但几经犹豫,还是往前站了一点。他尚且在犹豫该不该出手,略施小计,这时,一人拉住了他。他回头一看,竟是师青玄。
师青玄已恢复了男身,低声道:“别冲动。”
谢怜也低声道:“风师大人,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师青玄道:“唉,一言难尽,那群大娘小妹,拖着我跑,说要我介绍好店,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怕又被她们逮到,只好先变回来了。她们把我拉到一个地方往脸上涂了很多东西,又拉又扯又拍又打的,你快看看我的脸,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把脸凑到谢怜面前,谢怜仔细看了看,实话实说道:“好像更加光滑白皙了。”
师青玄一听,容光焕发道:“是吗?那好,太好了,哈哈哈哈。哪里有镜子?哪里有镜子?我看看。”
谢怜道:“待会儿再看吧。这鬼市没法通灵,我们千万不要再走散了。对了风师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师青玄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来这里是因为我跟千秋约好了在这里汇合。刚才走散了我就先来了,谁知道进来一看,恰好就看到你了。”
谢怜道:“你约了千秋?在这里汇合?”
师青玄道:“是啊,千秋就是郎千秋,泰华殿下,这个你总该知道吧?他是镇守东边的武神,咱们到这里来,还是跟他约一起比较好。鬼赌坊是鬼市里最热闹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之一,标志建筑,人来鬼往的,鬼多人也多,不容易惹人怀疑,所以我之前跟他说了,在这里碰头。”
谢怜微一颔首。回过头,那男人还没开盅,双眼翻白,念念有词,和赌场中其他乱舞的鬼类根本没有两样。他叹道:“这人……”
师青玄一边摸脸一边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同意。但是,鬼市是花城的地盘,鬼赌坊的规矩是你情我愿,敢赌就敢玩儿,天界是管不着的。先静观其变,万一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办法吧。”
谢怜沉吟片刻,心想三郎应该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静观其变也好,于是便没有再动。而桌上那男人也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把赌盅打开了一条缝,结果就要揭晓了。谁知,正在此时,突然一人抢出,一掌盖下,把那黑木赌盅,拍了个粉碎!
这一掌,不光打碎了赌盅,把那男人盖在赌盅上的手也拍碎了,连带整张桌子,也被拍出了一条裂缝。
那面具男捂着骨头粉碎的一只手,在地上乱滚大叫。众鬼也纷纷大叫,有的在叫好,有的在叫惊。而那人出了手,大声道:“你这人,好歹毒的心肠!你求荣华富贵,倒也罢了,你求的,却是别人暴|毙?!你要赌,有本事拿你自的命来赌,拿你女儿的寿命和姻缘来赌?简直不配为男人,不配为人父!”
这青年剑眉星目,英气勃勃,虽是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皂衣,未着华服,却不掩其贵气。不是那永安国的太子殿下郎千秋又是谁?
看到他,谢怜和师青玄在群鬼之中,同时捂住了脸。
谢怜呻|吟道:“……风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