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那时候也不大,当场便发了一阵火,把所有贵族少年都吓得跪地不敢说话。发完火,谢怜重新给戚容写了一盏灯,后来下山时,他又去玩儿秋千,这一次,戚容从皇后身后跑了出来,主动给他推秋千,推得特别卖力。再后来,就整天都跟在他身后晃了。
必须承认,曾经的戚容还算是个比较正常的人,他母亲没去世的时候尤为正常,也不知是怎么变成后来那样飞扬跋扈暴躁如狂的德性的。也不知这三年里,长进了没有。正想着,戚容供完了灯,退出殿去。谁知退着退着,却撞到了身后一人,戚容猛地转身,看都不看就骂开了:“什么玩意儿?你瞎了眼不知道让开?”
这一张嘴,谢怜和风信双双捂住额头,心道:“没变。还是原来那个样!”
站在戚容身后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背着一卷简易的行囊,风尘仆仆,一双草鞋几乎磨得没底没边了。不过,虽然这青年面色憔悴,嘴唇干枯,颧骨微微下陷,五官却十分端朗,且瘦而不弱,目光炯炯,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戚容道:“这是仙乐宫,太子殿!”
那人喃喃道:“太子殿?太子?这里就是皇宫吗?”看到殿内神像,被那黄金映得面色发金,他又问道,“这是金子吗?”
一旁有侍从上前来,道:“当然是金子了。太子殿是太子神殿!你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人?”
那人不答,道:“那皇宫在哪里?”
戚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对方道:“我要去皇宫,见国主陛下。”
戚容和几个侍从都笑了起来,脸带轻蔑之色,道:“哪里来的乡巴佬,你想去皇宫干什么啊?到了也不会放你进去的!”
那人木然道:“我试试。”
戚容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去试试吧!”说着故意给他指了反方向,那人又背了背行囊,转身朝观外走去,走到石桥上,忽然驻足下望。
透过清澈的池水,能看到池底沉着一层又一层的钱币。下一刻,这青年便翻过了桥栏,跳下了水池。
他跳进水池后,弯腰一把接一把地把池底的钱币捞上来,往自己怀中和行囊里塞,看得谢怜和风信都呆了。戚容也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他妈的!你干什么?!把他拉上来!!!”
数名侍从连忙也跳下水去拉那人,谁知对方却是身手了得,拳打脚踢,竟是令人奈何不得。戚容在上面看得暴跳如雷,一群观中道人束手无策。那青年捞了一身沉甸甸的钱币,背着行囊就准备爬上岸,谁知踩到青苔,脚底一滑,哗啦啦摔了个正着。众侍从这才趁机擒住了他,扭送上岸来。戚容抬腿就是一脚,道:“这钱你也敢偷!”
戚容抬腿的时候,风信就站在旁边顺手一挡,是以这一脚戚容出得猛,实际上落到对方身上却并不重。戚容虽然看不见他在旁边捣鬼,但也感觉哪里不对劲,狠狠踢了七八脚都是这么个感觉,很有点郁闷,终于烦了,挥手道:“快让他把钱还回来,滚滚滚!”
那青年不知是不是呛了水,咳嗽了几声,道:“这钱放在水池里也是放着,为什么不能给我拿去救人?”
戚容道:“救什么人?你什么人?哪里来的?”他这么问,无非是想给这青年套个罪名投入大牢,那青年却是个实心眼,答道:“我叫郎英,住在永安,那里闹旱灾了,没有水,庄稼长不了,大家都没有吃的,没有钱。这里有水,有吃的,有钱,用金子塑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