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他一挑眉一勾唇,摆出一副戏谑笑脸。两手已经悬在胸前,虚虚拢起,手背互相蹭起袖管,露出经脉明显的手臂。
大家平时都是一起玩惯的,听话的这一位知道大家是同类,一点紧张没有,还有空冲段明过抛媚眼:“是是是……哎,你快出去啊。”
乔颜眼巴巴看着段明过,在开口和闭嘴之间徘徊。
眼下是世人皆知的状况,他但凡有一点正义感,不用她提也会出手相救。若是他打定了主意做壁上观,那求救也只是徒增尴尬。
乔颜注意到段明过一双精亮的眼睛在她脸上停了会,随即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便扭过头去,大步一迈,往门外走。
乔颜一颗心闷沉沉落地,再次明白求人不如求己。
移回视线,面前这人正朝她笑得猥琐狰狞,循循善诱道:“我这里还有几个本子,里面有几个角色特别适合你,晚上一道看看吗?”
乔颜目光不打弯地笔直看到他眼里,一字一顿地说:“先生,请你自重。”
她分明还没动怒,五官维持着一惯的姿势,然而整个人仍旧像是夹着冷雨和冰雹,朝着人劈头盖脸地甩过来。
出品人心里不由一窒,脑子里却反反复复说这姑娘有趣。自愿躺床上让他潜的漂亮女孩多了,人被宠坏了,稍微有个套路不那么一样的就觉得新鲜。
想试探下她是真贞烈,还是假正经,没想到她趁他走神的时候地往前猛地一撞,身下随即针刺斧劈般剧痛起来。
乔颜没学过防身术,这两年练形体倒是把韧带给开了,高抬腿踢得又快又好,身前人用哀鸣和嚎叫来为她喝彩。
她一眼都不多看,匆匆跑到卫生间外。
段明过将将洗好手,从挂墙上的格子里抽出一张纸,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听到声音,眼皮不抬地说:“动作挺利落的。”
段明过是一身熨得笔挺的西装,穿干净的衬衫,露出一截白袖口的位置嵌着精致的袖扣,浑身上下都是贵气逼人。
一瞬间的顿悟,乔颜觉得这人跟她真不是一个世界。
那也就没必要生气,乔颜从他身边挤过去,捞起两边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膀子,在奔腾的水流里把方才那人的气味洗净。
那人捂着下`身,踉跄着从里头跑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指着段明过说:“报警,麻溜的,报警,这妞是真用劲啊,老子差点就被她废了!”
两人分明就离一尺远,段明过倒像是耳背一样,将身子弓到他面前,满脸真诚地问:“啊?说什么呢?”
那人冲着乔颜喷火:“□□养的,臭三八还跟老子装呢!出来卖就要有个卖的态度,刚刚酒席台上冲谁飞眼骚笑呢,把人勾出火来又装白莲花了。”
恰好马盼一手端酒,一手搂着醉鬼往卫生间走,凤眼一抬瞧见乔颜,撮尖嘴不满道:“补妆补半天,一桌子人都等你,像话吗……哎哟,这不是段总吗?”
一秒前的风雨欲来,一秒后的喜笑颜开,段明过觉得这人铁定是上四川拜过师,不然变脸的技术怎么这么娴熟呢,就见乔颜从身边擦过——
视线里,她三步两步抢到马盼跟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后,立马掉头气势汹汹地走向旁边尚在咋呼的男人。
会叫的狗不咬人,行动派都是闷声不响就逞凶作恶。
乔颜死死抓着杯子,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一时间就一个想法,看看这一杯砸下去,这人到底还废不废话。
至于后果,她没空去想,也懒得去想,什么事情先做再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