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十一和瑞德最近的疏离,是因为十一还在生气。这并不奇怪,毕竟谁能想到世上有可以让人忘情的药呢?换做以前,瑞德博士被各种数据和知识塞得满当当的理性头脑也不会相信。
现在?
现在他的理性被冬季的寒风吹走了,还没回来。
.
梅梅和华生飞回英国,十一也已经出院了,自然没有搬回瑞德的公寓,而是去了之前查尔斯留下的那栋大房子。
季节已是入冬,树上的叶子大多落净,疏阔的伸展在寒素的天空下。褪去温度的日光透过光裸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
一个难得被暖阳驱散些许寒意的周末午后,瑞德来到一家康复医院,十一每周都会来这里做复健训练。
他还是背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大个邮差包,磨得旧旧的黄棕色邮差包跟地上松脆的落叶一个颜色,带着几分萧瑟。气温渐凉,他深色的衬衣和毛开衫外面加了一件厚厚的黑色毛呢外套,脖子上随意裹着一条紫色围巾,深咖色长裤,黑色帆布鞋。
仍是高高瘦瘦的样子,显得落拓怪异,但精神尚可,胡子刮得很干净,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带着浅淡笑意,眼睛也显得明亮有神,只有眼窝下的黑眼圈能让人看出些许睡眠不足的疲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瘦得出奇,他走路的步子总是看上去很轻盈,就像现在这样,双手规规矩矩的插在上衣口袋里,头上的棕色卷发随着走动的步子可爱的晃来晃去。
一靠近医院门口,瑞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里面太过安静了,别说走动声,连说话交谈或者医生指导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是一间没有人烟的空屋子。
但这里是医院,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瑞德慢慢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一个男人趴倒在墙边的康复器材上,往前看,还有数个病人和医生或倒在地上,或歪在休息椅上,均是昏迷不醒的模样。
瑞德打开腰侧的枪套,掏出了手/枪,走近几步,在离得最近的男人脖颈处摸了一下,人还活着。
“十一!”瑞德一边警惕的查看,一边大声喊道,“你在这吗?”
他现在非常紧张,十一失了武功,甚至比正常人还要脆弱,根本再禁不起任何一点意外。他也禁不起。
瑞德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按下911,正要报告医院的这起袭击案,突然房间尽头传来一声响动。
黑洞洞的枪口立刻警觉的跟过去。声音是从正对着窗户的一张长沙发后面传来的。
瑞德握枪的两条细长胳膊绷得直直的,警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沙发后面慢慢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十一?”瑞德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那颗小脑袋应声转过来,然后脖子往前一伸,下巴懒懒的搁在沙发背上,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兜着一泡困倦的眼泪望着他。
“真的是你!你还好吗?”瑞德紧绷的心弦霎时放松了些,走到她面前问道。
十一半跪在沙发上,他站着太高了,她不满的抬了抬眼皮,也没能成功看到他的脸,便不高兴的重新窝回了沙发里。
接收到她散发的不满情绪,瑞德配合的转身也坐在沙发一端。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瑞德重新问了一遍。
十一闭着眼睛说:“我很好,他们也没事。再过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醒了。”
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听她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瑞德仍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你为什么……”
十一睁开眼了,一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