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过任何责骂。
确切地说,太师父鲜少有动怒的时候,永远是唇角轻笑,风华绝代的模样。但十一一见他,就觉得自己身上每一根神经都被刺激醒了,身体站得笔直,行为举止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她灰溜溜的往仙人指方向飞,在峰顶落下,先整了整衣裙,才敢缓步上前。
太师父正坐在悬崖边那棵凤凰木下抚琴。他身上白衣像是也融成了地上雪色,花飞万点,落在他发间。十一停住脚步,不敢打扰,也不忍打扰。
她以前在谷里也经常听到太师父抚琴,但静下心来细听的时候不多。当然,那些琴声也并不是弹给她听的。
但这一次,寂静崖顶,这些伴着落花纷纷摇落的琴字,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寥落的感觉。像是黄昏,厚重云层压在头顶,天光都被遮蔽了,下起雨,淅沥的雨点打在青翠叶片上,发出空落的声响。
雨滴的声音她是听惯了的,可从没有过这种空落落的感觉,空得人心里异常难受。
琴声停了。
她叫了一声:“太师父。”
十一看到她一心敬畏的太师父在琴前站起身,雪白长袖扫过案上素琴,说出口的话让她心里一惊。
他说:“你既带人回来,是觉得现在已能胜过我了?”
还是在十一折回仙人谷那一年,太师父从叶十口中知道了瑞德,也知道了她出谷后的大致经历,对她身上的伤并未表现出过多情绪,只是云淡风轻地说:“要我应允也可,打赢我。”
打赢太师父。不止十一,这在仙人谷每个人心里,是想都未想过的念头。那可是太师父,在十一看来,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可以打赢太师父的物种。
她会带瑞德来仙人谷,自然不是觉得能胜过太师父,而是存了耍赖到底的心思。毕竟,太师父再可怕,还有美人师父可以让她求救。
可是现在,她眼睁睁看着太师父一抬手,从近旁树上折下一束花枝,说:“既如此,出手吧。”
十一不敢动。
太师父抚了抚花枝,缓缓轻笑,说:“还是你想我去找他?十一可要想明白,即便不懂武功之人,太师父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十一广袖轻动,“叮铃铃……”一阵响,袖中垂下一截雪白。
太师父呵的一笑,这声响,还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