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她还觉得,胤礽似乎是话中有话,可她一时之间, 却猜不准胤礽的意思。
见石心玉默默望着他,那如同初生小鹿般湿漉漉的纯净目光,让胤礽心头便是一软。
石氏进宫才两天,宫里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她肯定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这人儿一看就知道,在家也是宠着爱着长大的,估计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风雨。
他听皇阿玛说,那石文炳的后院干净的不得了, 就只有正室一个,那正室给石文炳养了三子一女, 大的是儿子, 石氏是石文炳最小的女儿。
三年前皇阿玛见石文炳和石氏的时候,还见过石文炳的大儿子,说是个极好极难得的栋梁之才。
像这样的人家,莫说是在满人世家里头, 就算是在汉人世家里头,那也是不多见的。
石氏没见过后院倾轧,女人争宠,自然也不晓得,有时候,小孩子的病痛, 也一样是争宠的利器。
胤礽喜爱石心玉纯净的眼神,他忽而含笑凑过去亲亲石心玉的眼睛,然后迎着石心玉不解的眼神开了口。
“皇额娘走得早,皇阿玛担心奶娘照顾不好我,最开头的那几年,时常会抽空到我的住处来陪伴。后来,宫里孩子渐渐多起来了,但皇阿玛亲自陪伴照顾最多的,还是我这个皇太子。后宫的某些嫔妃,开始嫉妒我得了皇阿玛的陪伴,而她们的孩子,却得不到这样的殊荣。”
“于是,她们就开始替她们的孩子争宠了。”
胤礽定定看着石心玉的眼睛,声音微冷:“玉儿,你知道她们用了什么法子跟我争宠吗?”
与石氏说话自在,屋里又没第三个人在,胤礽开始以我自称。
石心玉摇头,她想不到。
胤礽冷道:“只要皇阿玛在我这里陪伴,她们就会派人来告诉皇阿玛,她们的孩子如何如何病了,如何如何哭闹,请皇阿玛派太医去看看,她们指望这样说,皇阿玛就会心疼,就会同太医一起去看她们的孩子,然后扔下我一个人不管!”
胤礽说到这里顿了顿,显然是说起这些旧事让他心头愤懑,他要停下来调整一下情绪,石心玉心急,追问道:“那皇阿玛去了么?”
胤礽摇头:“皇阿玛一次也没有去过。听了这些话,都是吩咐了人请了太医前去查看,从没有在陪伴我的时候离开过。”
“我那时候年纪小,并不懂得这是后妃争宠的手段,只想着大家都是兄弟,生病了肯定是很难受的,我就同皇阿玛说,请他过去看看那些生病的阿哥,小孩子生病嘛,肯定是希望阿玛额娘都在身边的。可皇阿玛当时并未同意,皇阿玛只是盯着我的眼睛,同我说,他若是真走了,从此之后,我这个皇太子,在宫里也必然被人轻看了,所以,皇阿玛说,他是坚决不会去的,在他心里,我这个皇太子最为重要,无论哪个阿哥都比不上。纵然要去探视,也要等从我这里离开之后,方才会去探视。”
胤礽轻声道,“我那时不太懂这话的意思。后来渐渐大了,才晓得皇阿玛的意思。皇阿玛那时要是真走了,我这个皇太子,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依仗和庇护了。”
胤礽盯着石心玉的眼睛道,“玉儿,今夜我若是从你这儿走了,去小李佳氏那里看小格格,你说这毓庆宫里,这阖宫上下,会怎么看你?小格格若是病重,我肯定走不了,必是彻夜陪伴看护,可这是我与你大婚第二日,我却在小李佳氏那里看护小格格,这话若是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说?你这个太子妃,岂不是被侧福晋当众打脸么?”
石心玉被胤礽挑起下巴,被迫与他对视,看着胤礽眼中灼灼眸光,石心玉的心便是